第二五零章 徒孙
听到简知的质问,郭淮京反是放下心来,莫名的一笑,淡淡的说道,“凭你打不过我!”
简知顿时无言以对,这个答案,好不讲理,可也让人无言以对。
郭淮京继续说道,“你想要的,黑冰台都能提供,我想不明白你为何要离开。”
简知立刻反问道,“自由呢?”
郭淮京说道,“自由,我没有办法给你。人的自由,从来都是自己挣来,别人无法给予。因为给予的自由,其实已经不是自由,你说是么?”
简知点点头。
郭淮京又问道,“你可明白何为自由?你可明白,自由从来都在人的心里?你可能放弃所有?你可能看破所有?”
简知哑然无言,何为自由,自己确实不懂,只是单纯的以为只要没人强迫自己,只要自己能随心而行,便能自由。可,这样真的会自由吗?
郭淮京又说道,“我知道你与旁人不同,对大秦也没什么归属与骄傲,我也从未这样要求过你。但是,你得知道,你是秦人,你的父母是秦人,你的老师也是秦人。便是不喜,也该好好看看。”
简知惊疑不定的看着他,类似的话,他曾经听过,只是每次都没了下文。今日再一次的听到,简知心中有些期望,却又有些不敢去问,生怕自己问了,再次没了下文。
对于父母,他一直视如路人,心中并没有丝毫亲近的意愿,只是这种感觉一直隐藏在自己心里,生怕自己说出来,别人会以为自己是一个冷漠而无情的人。就算自己真是如此,可也不想让人知道。
今日郭淮京说的,内容更是丰富了许多,原来师父和自己的父母是认识的,可从未听他提起过。不知为何,知道自己的父母和师父是相识的,简知心里竟是对自己的父母感觉亲近了几分,着实有些古怪。
简知沉默了一会,故意说道,“我的父母,从未见过,是他们放弃了我,而不是我放弃了他们。至于师…老师,他已经是个成年人,修为也比我高些,看或不看,又有什么关系?”
郭淮京心知他是故意如此说,只是听了还是觉得生气,脸色立刻黑了下来,口气也不自觉的刻薄了几分,“你便是这种人么?当真让人意外,为国捐躯的勇士,生出来的竟是一个自私鬼。心念旧主生死不忘报恩的师益正,教出来的 你这样一个没有恩情的人…当真是教人意外。不过也是好事,说不定你老师知道了,能够气得活过来也说不定!”简知猛地抬起头来,大睁着眼睛问道,“你说什么?我师父怎么了?”
郭淮京冷笑一声,说道,“你自由了!他生死不知!消失了!是不是很高兴?是不是很轻松?”
宛若一个惊雷响在简知心里,震得他失魂落魄。天地间一切的声音光芒瞬间消失,只有那个时而清冷时而热情,时而好不耐烦时而循循善诱的面孔在简知面前晃动着,摇摆着。
那个面孔一会笑着说道,‘我只是暂且离开而已,你且耐心等等,待我回来。一会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,不发一言。一会神情不耐的说道,“死就死了,你自活着便是!”一会又一脸不舍得看着简知,说道,“我若死了,你将如何是好?”
… …
这些面孔在简知眼前不停地转着,说着。转的简知呼吸不能,心里面就像是压了一块巨石,那巨石越来越大,终于炸裂开来。
简知嘴里突然喷出一口血来,耳边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声,一声惊呼扑了过来,一脸焦急的问道,“你怎么了?”然后又一脸怒气冲冲的看着郭淮京,举着一双白皙的拳头,似要打他。
简知顾不得理会,直直的看着郭淮京,问道,“你是骗我的吧?”眼神里有些恐惧,有些期翼,甚至还有些哀求。
郭淮京却像是全无所见,冷冷的说道,“我说的是真是假,你日后便知。你若不在乎,岂非正是得偿所愿?你若在乎,更该好好保重,他们都去了,若你也死了,他们在这世间唯一的痕迹也便没了!”
简知歪着脖子,咧开嘴却是全无笑意,口中一直低声说道,“你果然没安好心!你在骗我!你一定是在骗我!”
似乎越是重复,简知就越发的相信自己的判断,眼中渐渐变得坚定起来,愤恨的看着郭淮京,说道,“将我关了三年!我不怪你!是我自己活该!但是你为什么诅咒我师父?为什么?!”
说着,简知身上突然勃然而发一股参天的刀意,如狼烟突起,如地发杀机。身旁的飞星突然铮然而鸣,刀身飞起,落到简知手上。
郭淮京却是突然有些激动起来,脸上满是欣赏,口气也不自觉的温和了下来,“没想到你的刀法天赋这般高…”
简知突然哈哈大笑起来,手中的飞星如久困樊笼的巨龙乍得自由一般,携着参天的刀意,向郭淮京冲了过去。
刀意如风如云,飞星得之更显威势,只可惜郭淮京的境界抬高了些。
只是一伸手,飞星落在郭淮京手里,嘶鸣不已,挣扎不止。
郭淮京不以为许,哈哈大笑,说道,“好好好!想不到我郭淮京还有这样一个徒孙!好好好!”
此时,简知终于颓然而止,心中其实明白,自己的师父,也许真的是死了。听到郭淮京说到‘徒孙’二字,问道,“他既是你的徒弟,你又为何不保护好他?”
简知口中说的‘他’其实指的是自己的师父,只是郭淮京其实是会错意了,听见简知质问,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收敛,脸上的笑意化为了一丝苦涩,说道,“若他听人劝,若他不是生在了简家,若他不是一心的想要立功,若不是他贪心的还想要爱情,又如何会落得那般下场?”
简知一怔,简家?
郭淮京接着说道,“这个世上,有许多事,你可以选择开始,却没办法选择结束。一旦涉身其中,便如深陷泥沼,越是想要逃离,反是越陷越深。你的父亲,是我最小的弟子,也是最为看好的弟子。若非如此,我也不会跟着他回到秦国,做了这秦国的国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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