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事倒不难,你把这件衣裳送到你儿子周达手里,叫他替我去定远府跑个腿。”
“吓死老奴,以为天大的事,不过跑个腿,姑娘放心,周达定给姑娘办妥。”周婆听见裴仪的话,不由得笑了,夸下海口。
“能办好就行,将军身边有个护卫叫贺平,让周达找他,要是递不进话去,只管亮出衣裳,将军的衣服,底下的人认得。”
裴仪从榻上取出关肃峥的披风,让皂白打成包裹,往里头塞了封信,一并交给周婆。
周婆知道东西贵重,把手往自己衣服上擦擦,才接包裹。
皂白一面递,一面交待:“您老嘱咐你儿子一句,不该往外说的话,一字也说不得。”
周婆满心欢喜地回家找儿子,把裴仪的话原原本本地给周达说了一遍。
周达见母亲说,以后承宣伯府的豆腐都来他这采买,一时兴奋地收摊洗手往定远府送东西去。
周达来到定远府,临近晌午,他同门口值守的侍卫说要见贺平,果然和裴七姑娘说得一样。
那起子侍卫,和王公贵族的侍卫一般无二,看见穷酸摸样的周达,只摆手驱赶他,哪里肯细听他的话。
周达无奈,只得遵七姑娘的吩咐,亮出披风。
这是将军的披风!
侍卫们交头接耳几句,和周达说话也客气起来,“小爷,您稍候,我去府里瞧瞧贺首领在不在。”
不多时,贺平来到门口,周达也不说话,举起披风给他看。
贺平知道这件披风是昨日将军给裴七姑娘的!
他引周达入府,周达见他识货,边走边说:“您是贺护卫吗?我叫周达,我母亲在七姑娘房里当差。我们姑娘让我把衣裳和信都交给您。”
贺平停下脚步,取过披风和信件。“裴七姑娘有话说吗?”
周达想想,母亲只和他说了这些,也没说给七姑娘回话,摇摇头,“没说。”
“要回信吗?”贺平捏着信角问。
“没说。”
“你别急着走,去厢房坐坐,喝杯茶。”贺平吩咐伺候的丫头:“引周公子去厢房,好生伺候。”
随侍的丫头上前,为周达引路:“您跟我来。”
关肃峥才下朝,朝服没来得及换,就见贺平手捧披风走来。
这件披风,不是他给裴仪的么?
为什么在贺平手里?
“手里拿着什么?”
贺平低头看披风,回复他:“是您昨夜给裴七姑娘的披风,她让人来还。”
还?
关肃峥一把夺过披风,捧在鼻尖嗅了嗅,一股皂角的清香味。
她已经洗过了,上面没有她的味道。
关肃峥的眼底攀上一丝落寞。
“将军,七姑娘的信。”
关肃峥拆开信件,一枚羊脂玉佩掉出来,要不是他手快接住,只怕玉佩会掉在地上摔碎。
“将军恩似海,仪铭记于心。无以相报,以物为赠,羊脂玉佩乃娘亲遗物,望将军珍重。”
昨夜,她的心思,他略微明白些。
当这封信,抵达他手中时,他全然明白她的心意。
关肃峥重新端赏羊脂玉佩,嘴角的弧度,弯上脸颊。
“另,仪有所求,烦贺护卫寻静安寺老丈,所言贵人天机,仪不甚明了,请探,盼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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