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移到江宝瓷手里。

    若说谁最有动机,欧阳慧首当其冲。

    贺思田不大确定:“妈妈真的没参与吗?”

    “她不会,我跟她谈过,”贺康适说,“针对三嫂对她、对咱们没有任何好处。”

    贺思甜抽泣:“可三哥不会放过这些人的,小哥,我害怕。”

    “也好,”贺康适低着脑袋,“毁了贺家也好,我早受够了。”

    江宝瓷不知自己睡了多久。

    身体的疼痛与不适让她蹙紧了眉,想翻身,又发现手脚似乎被困住。

    江宝瓷努力试着睁眼,眼皮子重的像灌满铅,只抬起一点又沉沉阖上。

    仿佛又睡了很久。

    再次醒来,皮肉上的疼突然放大,直直往她手背钻。

    江宝瓷垂眼,往疼痛来源去看。

    是她的左手。

    手被包扎过,看不见情况怎么样。

    而右手被人握着。

    男人坐在地上,脑袋搭在她身侧,应该是睡着了,两只手牢牢扣着她完好的右手。

    江宝瓷不自觉抽了下。

    男人手一顿,随后受激般,猛地抬头。

    江宝瓷望着他憔悴沧桑的脸,浅浅弯唇:“别跟外婆和布布说。”

    贺京准头发乱糟糟的,眼底布满红血丝,不知熬了多少个大夜,衣服皱的像流浪汉。

    他喉结急滚,发不出来声音。

    江宝瓷声线干燥:“几天了?”

    “三天,”贺京准跪地起身,脸贴住她的,嗓音低到只余气声,“疼不疼?”

    他身上味道落拓,是风尘仆仆后没来得及清洗的颓唐。

    江宝瓷轻声:“我想喝水。”

    “喝水?”贺京准抬头,迟钝中带着无措,“我去倒。”

    有人轻轻叩门。

    贺京准不闻不问,倒了杯温水折回,又把病床调高,将杯口送到她唇边,沉默又温柔地喂着。

    半杯水下肚,江宝瓷倚在他怀里:“叫人家进来。”

    贺京准持续沉默。

    江宝瓷想伸手扯他衣服,贺京准瞳孔激荡,猝然禁锢住她腕。

    “受伤了还不老实?”

    “”江宝瓷瞪着馒头一样的手,“谁包的,好丑。”

    贺京准咬牙:“都什么时候了还臭美!”

    江宝瓷:“那你让人家进来。”

    “”

    门外的是文客。

    进来后,看见她醒了,文客喜上眉梢,想说些什么,见自家老板浑身透着暴戾,又将闲聊咽了回去。

    “放火的女人叫张霞,她有个女儿叫蔡月月,今年六月底去世,”文客声音放低几分贝,“张霞是一个月前应聘进贺家的,放火证据和动机充足,已经被逮捕。”

    贺京准没有表情:“然后?”

    “”文客顿了顿,“警察那边还有些事要跟老板娘确认。”

    贺京准抬睫:“然后?”

    “”

    “张霞是被谁招进贺家的?用的什么方式让仓库着火,”贺京准嗓音极冷,压着狠意,“从做准备到实施,还有起火后的动静,整个贺家像个死人窟,没人出来负责?”

    文客弯腰,压着声:“我看了调查结果,是的,一切都指向张霞自己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,他语调复杂:“老管家退了后,贺家新任管家是欧阳蔓兰身边的人,张霞是她招进去的,但这不能说明什么。”

    最多就是新管家失察,让张霞这种人进了门。

    “警方问话时,欧阳太太抹着眼泪,说她年纪大了,有心无力,没想到贺家居然乱成这样,”文客五味杂陈,“到底不是她放的火,也不能搞株连。”

    总而言之,一切罪名都由张霞担了。

    库房不经常用,尤其是江宝瓷管着的这个库房,一句电线老化、疏忽大意,便把灯坏掉、监控失灵给搪塞过去。

    望着男人越发平静的脸,文客心头觉得不好,同时也有些无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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