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好像,大家明知凶手是谁,却没有办法制裁。

    江宝瓷忽然问:“谁报的警?”

    文客:“贺思田。”

    “”江宝瓷莞尔,“思田才13,大概是康适的主意,这两个孩子,选择报警是正确的。”

    贺京准垂眸:“还夸他们,我更喜欢自己处理。”

    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动。

    江宝瓷看向文客,开玩笑的口吻:“你看,报警做对了吧?”

    文客不敢点头。

    虽然他赞同。

    若非警方介入,怕是贺京准能铲了贺家。

    飞机落地那刻,文客眼睁睁看着贺京准调人往贺家去。

    这场莫名其妙的火灾上了新闻,一旦贺京准带人出现,在贺家掀起腥风血雨,后果不堪设想。

    多少媒体守在门口,就等着头版头条。

    文客只能搬出江宝瓷,提醒已经失控的男人先去医院,相比贺家,医院里的姑娘更需要他。

    贺京准被劝住了。

    他表情隐忍到极致,转身往医院去时只扔了一句话:“把新闻压下来,别传到外婆和江布侬耳朵里。”

    趁贺京准在门外跟警察交谈,文客庆幸道:“还是提您好使。”

    江宝瓷不置可否。

    文客观察她表情,小心道:“张霞被抓,贺家那些人包括见死不救、明明听见动静却没反应的佣人老板不会放过的。”

    “佣人就算了,”江宝瓷没什么力气,“吃谁的饭,听谁的话,他们跟我也没私人交情,明哲保身是对的。”

    “”

    文客默默抿唇。

    他跟江宝瓷接触了两年,越发觉得,眼前姑娘对人性的期待值极低。

    几乎没有。

    她不期待任何人无缘无故的帮助与回馈。

    更不对人性中的善良抱以希望。

    所以,也很难看到她对谁失望。

    “文先生,”江宝瓷细若游丝,“我担心的,另有其事。”

    文客:“老板娘您说。”

    江宝瓷缓缓了呼吸:“张霞放火是想烧死我?”

    “”文客心尖一刺,“您别说这样的话,老板会受不住的。”

    “她有动机烧死我,”江宝瓷兀自道,“那佣人的调度归欧阳蔓兰,若没有她松一松手,张霞也不能在贺家行动自如。”

    文客:“是的,所以老板让人封了她院子”

    江宝瓷抬睫。

    文客倏地噤声。

    一不小心把这事说漏了。

    江宝瓷眼神直勾勾的:“你说,欧阳蔓兰的动机,又是什么?单纯的报复吗?”

    欧阳蔓兰不会用这么烂的手段吧。

    这种穷图匕现、狗急跳墙的方法,损人不利己。

    只单纯为了报复?

    “我担心这是一个局,纵容张霞放火只是开端,”江宝瓷累极了,“这几天,你看好你家老板,让他别冲动。”

    文客:“主要,我看不住啊。”

    江宝瓷眼皮阖上,带着浓浓困音:“你说,我想要他陪,每时,每刻。”

    江宝瓷在医院又住了一周。

    除了肺部感染,最严重的,是她被铁门烙伤的手。

    江宝瓷靠手吃饭,那些绝美的饰品戴在她手上,总会呈现出大放异彩的效果。

    然而她左手手背皮肉挤成一团,血肉模糊,医生安慰说,以后可以做植皮修复。

    江宝瓷听出他的言外之意。

    肯定是要落疤了。

    贺京准把他自己关进洗手间,整整半天不出来。

    江宝瓷哭笑不得,只能去敲门:“老板,在哭吗?”

    停了会,贺京准把门拉开,表情冷峻:“谁哭?”

    “你在里面生小孩?”江宝瓷打量他,“半天了,要医生帮忙吗?”

    贺京准砰的声,又把自己关了进去。

    江宝瓷叩了两下:“你能换个地生吗,我要上厕所。”

    里面动静窸窣,贺京准再次把门打开。

    他垂眼:“我帮你脱裤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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