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京准瞥她，慢条斯理将电话挂了，视线上下打量。
快中午了，还穿着睡衣和毛绒拖鞋，头发似乎梳都没梳，用鲨鱼夹夹着。
“在梦游？”
“”江宝瓷默了默，鬼使神差的冒出些羞耻感。
她连头发都没洗。
然而这羞耻感太短暂，快到她还没感觉到，旋即消散殆尽。
真是见鬼了。
以前天天生活在一块，彼此之间什么样没见过。
她在羞耻个毛线。
江宝瓷极擅安慰自己，好歹她是个女人，蓬头垢面见到帅哥，总会害羞的对吧。
人之常情。
人之常情。
哄完自己，江宝瓷游魂一样往馒头店走。
贺京准两步跟上，与她并肩，边走边歪头瞅她的打扮。
“去哪里？”他含了笑。
江宝瓷：“买馒头。”
说话间已经到了馒头店，几锅刚出炉的馒头冒着热气，小麦的香味飘满整条街。
见她来了，老板热情招呼：“又睡到现在啊？”
“嗯。”
“正常，”老板说，“你们年轻人贪睡，年纪大了想睡都睡不着。”
江宝瓷点头：“老样子。”
“好嘞，”老板手脚利索，“五块钱的老面馒头，两块钱的甜馒头。”
江宝瓷解锁手机，贺京准已经扫了码，把钱付了。
老板抽空瞄了眼：“这帅哥是谁啊？”
江宝瓷：“前夫。”
老板：“”
哎哟我去。
前夫？
贺京准唇角僵直，从没哪一刻觉得这俩字儿刺耳。
怎么有这么难听的词。
能不能从词典里划掉。
拎过那袋馒头，江宝瓷拿了一只热乎的，送到嘴边咬了口。
贺京准：“不噎？”
江宝瓷：“不。”
贺京准：“吃独食？”
“”江宝瓷慢吞吞咀嚼，“你想要饭还这么嚣张。”
贺京准梗住：“谁付的钱。”
江宝瓷撩眼皮子看他：“你吃你买的东西，这么卑微做什么，上手抢啊。”
“”
合着都是她的理，对吗。
江宝瓷给他拿了一个馒头。
到小区门口，她不客气：“老板再见。”
“”贺京准眉心一跳，“干吃馒头？”
“还有粥，”江宝瓷诚实道，“我外婆炸了肉酱、鸡蛋酱，拌了木耳丝、嫩笋丝，我夹着吃。”
贺京准憋了句：“我也想夹着吃。”
江宝瓷：“你去超市买吧，什么都有。”
“”
江宝瓷：“不兴上门讨饭的。”
贺京准气笑了，抬手接过她手里的馒头袋：“我去看看外婆。”
“有什么好看的，”江宝瓷小声咕哝，“你一出现，她还以为我跟你又搞一块了，得审我。”
“”
进门后，叶淑娥确实被惊了一阵，老人很快就热情地招呼他过来一起用饭。
江宝瓷昨晚熬了夜，脑子发浑：“外婆你不用招呼他，他上门就是要饭的。”
“瞎说什么，”叶淑娥斥道，“要饭两个字不好听，不能用。”
贺京准不在意，胃口倒是挺好，把她们两天的馒头给干光一半。
“喝点粥，”叶淑娥语气心疼，“这是多久没好好吃饭了，要知道你来，怎么也得煮个米饭、烧几个菜。”
一大老爷们，中午跟着她们吃馒头喝粥，怕是不能饱。
江宝瓷：“他把我甜馒头吃掉了。”
“”叶淑娥瞪她，“你少吃一个不要紧。”
贺京准眼风睇她，将她面前的拌菜碟子也给移到自己面前，又拿了个馒头。
江宝瓷赶人：“吃完赶紧走。”
“是得走，”贺京准悠悠道，“婚礼都要开场了。”
“”
婚礼？
谁的。
他大哥大嫂的？
江宝瓷沉默片刻：“你去啊？像鸿门宴呢。”
“去呗，”贺京准浑不在意，“这种招都用上了，我不得去看看热闹。”
江宝瓷：“什么招？”
贺京准睨她，意味不明的。
“那你小心点，”江宝瓷撇唇，懒得管了，“这次再被人下药，可没优秀又冷静的我去救你。”
“”哪壶不开提哪壶，贺京准脸黑了，“不必要的形容词可以不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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