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的青香阁内格外冷清,就连平日那些忙碌的伙计也都不见踪影。。
林兆然眉宇轻蹙,心中暗自嘀咕,这家店的生意怎会如此惨淡?
他走到柜前,轻敲了几下桌面,意图唤醒那倚柜小憩的小二。
然那小二仅是以一抹慵懒的目光回应,复又阖眼,梦中呓语:“两位客官,劳烦移步他处品茗,今日小店已被贵人独揽。”
江承兮与林兆然对视一眼,林兆然又再次叩了叩桌面,语气透着一股寒意:“我等乃应邀而至,还不速速引路。”
小二闻言,面上掠过一抹疑虑之云,继而细细审视眼前二人。
终将眸光定格于江承兮,恍然若悟:“莫非,这位便是江府五小姐?”
江承兮颔首,小二顿觉失态,忙自掌脸颊,赔笑道:“哎呀,真是罪过,小的竟未及识珠,怠慢了小姐。请小姐随小的来,贵客早已在雅间等候。”
言罢,小二轻巧推开侧边的小门,领江承兮与林兆然往后院而去。
刚一踏入后院,江承兮忙闭上双眸,片刻后方缓缓睁眼。
林兆然亦双眼微眯,细细打量周遭,只见此处幽静异常,古木参天,林间枝叶繁茂,几欲吞噬天光,小径狭长,令人恍若置身于幽暗之中。
林兆然眉宇紧锁,心中暗暗警惕,旋即回身一把将江承兮抱起。
江承兮本就紧绷,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抱,吓得尖叫出声。
林兆然轻附其耳,低语道:“此处绝非寻常,安全起见,你我须得寸步不离,否则一旦不测,我恐难以及时护你周全。”
江承兮紧紧搂住他的脖子,心中余悸未消,却也知此刻非矫情之时,遂颔首应允。
他们随着小二,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前行,途中岔道交织,仿佛步入密林迷宫。
江承兮心中愈发忐忑,终是小声向林兆然道:“不若我们折返吧,我有点不想去了。”
话音刚落,那小二突然回头,面上勾勒出一抹诡秘笑意,道:“江五小姐,雅间已至,请随小的入内。”
言毕,他指尖轻触树干,原本繁茂的树木竟自动移开,露出中间灯火通明的雅筑。
江承兮恍然,原来这密林都是假的,她就是说嘛!这城中哪来的密林。
林兆然见状,嘴角微扬,打趣道:“怎么,害怕了。”
江承兮给了他一拳,气鼓鼓道道:“你早就知晓这密林是假的,还故意戏耍我。”
林兆然忍俊不禁,笑道:“也不全是假的,方才进门处那两棵树就是真的,哈哈哈哈哈。”
言笑间,一声细微地咳嗽声传来,二人循声望去,只见蒋芥眸光微闪,面带戏谑道:“二位,这是唱的哪出啊?”
林兆然刹那间敛去笑意,神色不善道:关你何事,“蒋公子管好自己即可。
若敢传出只言片语,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。”
言毕,抱着江承兮与他擦身而过,蒋芥含笑跟随,轻笑道:“林将军过虑了,蒋某岂是那等饶舌之徒。”
林兆然头也不回道:“最好不是。”
待落座后,江承兮率先问道:“蒋公子不知今日相邀,所为何事?”
蒋芥瞥了眼林兆然,江承兮笑着道:“林将军并非外人,蒋公子有话不妨直言。”
林兆然闻言,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。
蒋芥抿了口茶,正色道:“五小姐既如此说,那蒋某便就直言了,是这样的,蒋某欲求五小姐帮蒋某向太子呈一份投名帖。”
江承兮轻挑黛眉,嘴角勾起一抹戏谑:“蒋公子不是刚入刑部,怎又转头欲投太子?
蒋公子此等行径,着实令承兮难以参透啊!”
蒋芥从容不迫道:“蒋某入刑部,实属迫不得已,还望五小姐能助蒋某一臂之力。”言罢,他恭敬地施以一礼,以示诚挚。
林兆然冷笑出声,讽刺道:“蒋公子,莫不是因近日被太子那边的人打压得太狠,这才有此投靠之意吧!”
蒋芥闻言,言辞犀利道:“林将军表面不也是大皇子的人吗?又有何资格指责蒋某?”
一语既出,林兆然顿时语塞,只能愤然侧首,冷哼一声。
江承兮轻置茶盏,语态平和却透着疏离:“蒋公子所求,恐难如愿。
太子殿下素来厌恶此等权谋之事,承兮爱莫能助。”言毕,她缓缓起身,欲离席而去。
蒋芥见状,忙拦住她,笑中藏意:“五小姐且慢,此事不妨待明日宫宴后,再作定夺。”
出了青香阁,江承兮不由皱眉道:“蒋芥今日所言是何意?难道明日宫宴会发生什么?”
林兆然勒住马缰,不以为然道:“鬼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你不必担心,明日宫宴由我负责守卫,即便到时真有什么事,我必会护你周全。”
江承兮心中仍有一丝不安,她轻声告诫:“你日后不可对蒋芥如此无礼,此人睚眦必报,恐他报复。”
林兆然不屑道:“怕他做甚?难道我林兆然就是好惹的。”
江承兮冷哼道:“是我杞人忧天,林小将军威名赫赫,自是不惧。”
见她如此,林兆然不情不愿道:“好,下次遇到他,我自会收敛几分。”
时间转眼来到三月初一,今日乃贵妃寿辰,凡四品以上官员皆可携家眷入宫贺寿。
江府今日亦是分了两辆马车,江在渊与老夫人一辆,江亦宁、杨氏及江承兮则另乘一辆。
待他们刚一入踏入昭和殿,众人说笑声戛然而止,纷纷投来讶异地目光,似对他们的到来倍感意外。
刑部尚书董修明,嘴角勾起一抹讥诮:“江大人前脚刚从锦衣狱脱身,后脚便急不可耐携家眷赴贵妃寿宴,这身子可是大好了。”
江在渊嘴角微勾,眸中却无丝毫暖意,语气淡漠:“不劳董大人挂心,老夫的身子骨硬朗得很。”言罢,犀利的目光掠过董修明身后的宋明成。
董修明捕捉到江在渊的目光,顺势将宋明成向前一推,笑里藏刀:“宋大人,见了自己的岳父怎么也不慰问几句。”
宋明成面露难堪,僵硬着身子行礼道:“小婿见过岳父大人。”
江在渊冷笑一声,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,语气冰冷道:“宋大人的礼,老夫受不起,还是有多远滚多远吧!莫在此处碍了老夫的眼。”
宋明成闻言,面色瞬间涨红,看着众人奚落的目光,不知是去是留。
董修明见此,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,转身悠然落座。
而宋明成则如同被牵引的傀儡,紧随其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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