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
这样的话,从他嘴里说出来,却没让我觉得有半点下作。
反倒是让我心痒难耐。
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,只他救我那一夜,便打心眼里瞧上了他。
将军见我一直瞧着他也不说话。
问我,「不认识了,怎地这样瞧着我?」
我略偏头,「奴婢在瞧将军生得好看。」
他掐着我腰的手又紧了些,嘴唇正巧落在我偏开的颈边。
用牙轻轻磨了磨那里的皮肤。
「前一夜一直不放心,怕你这妖精没同我说实话,如今看来,你跟我那逆子果真没睡过。」
我被他磨得直痒,一张嘴,声音也发着颤。
「将军……既不信奴婢说的,又如何瞧出来我与少爷没有过?」
他顿了一息,「那院的丫头来报,说时方醉酒吐了,他娘撇下我去照顾儿子,说是今晚上便在那里合衣看着,不回来了。」
我听罢,心里有些酸。
「难怪将军不怕夫人来寻,原来是夫人去照顾少爷了,听将军这语气,是吃亲儿子的醋了么?」
他笑起来,灼热的气息顺着领口喷到我胸前。
「老子会吃他的醋?这样不是很好,甚得我意。」
少爷与夫人这桩秘辛,不知府上有几多人知道。
我之前才来两日,没听下人提起过。
即便他们知晓这事,也不会在我这个初来乍到,且被「内定」为通房的人面前嚼舌根。
但我确定,老太太应该是知道的。
但这样的事,即便是亲娘,也不会告诉将军,说你那继室与逆子纠缠到一起了。
我忽然觉得将军可怜起来。
便哄着他道,「将军,旁人家继母继子两看生厌,我们府里母慈子孝,将军该高兴才是。」
他的手隔着我的衣服料子磨我的肉,「我一个粗人,不想那么多,只想着今夜,我的遇知能不能让我高兴高兴。」
说罢,直接扯开了我的衣襟,又褪去我的罗裙。
这偏房里没有榻,只有这么个高几。
他除了我的衣衫,便又把我托在几子上。
将军生得高大,高度竟然正好。
他埋身进来,抱住抖成一团的我。
「遇知……」
他喃喃叫着我的名字,约莫在照顾我,所以行事非常克制。
我脑子浑了一阵子,又清朗起来。
想起从前在话本子上学到的那些,便主动攀上他的脖子,两人渐入佳境。
……
良久后,他将我从高几上抱下来。
我两腿酸软得厉害,站都站不稳。
将军的酒似乎也醒了,但他仍抱着我不愿放手。
「从哪里学来这样勾人的功夫?」月色下,他眸色黑得深沉,哑着嗓子问我。
我惊了一下,本就腿软,一下子跪在了他身前。
「将军,奴婢生下来就是个贱命,我家四个女儿,三个姐姐都进了大户给人家当通房,后来抬了妾,我娘说我们生了一身朱砂骨,做妾便是上等命,因而打从十来岁起,便教我们些伺候爷们的法子,就为了进到高门大户里,能讨主子的欢心好吃喝不愁。」
说到这里,我想到自己死去的大姐,忍不住哽咽起来。
他俯身搀起我。
「好好的,怎么还哭上了?」
我抬头望着将军。
「将军,前些日子,我那大姐姐难产死了,孩子虽然生下来了,但全身青黑,连叫都没叫直接跟我大姐姐一起去了。后头我大姐的夫家将我姐炼了,骨灰收起来留着往后入药用,还在里面捡出了一根血芯白玉的朱砂骨。也因此,奴婢进裴府时,我爹收了一百两的高价。现在我在将军身下承欢,可一想到我那死去的姐姐,难免心酸。」
将军将我拉到他怀里。
「那你另两位姐姐,生下孩子没有?」
我摇摇头。
「二姐生过一个,也是浑生乌黑,活了半天就死了。我三姐嫁过去一年,现下还没怀上。」
其实我知道。
我三姐她是用了避子药,不允许自己怀上。
虽说在高门大院中有了孩子才可傍身,才能保自己衣食无忧,可若我三姐也生下那样的孩子,我家姑娘的名声便坏了。
所以我娘偷偷给我三姐送了药。
而我身上也同样戴着避子的香包。
其实这世间哪有什么真正的朱砂骨。
我们生下来皆是普通人,因我爹不知从哪儿弄了个方子,说只要天天喝那苦药汤子,就能养成朱砂骨。
那苦药汤子里,全是朱砂和香料。
我们之所以能让人安眠,一是因为这副身子已经堪比朱砂能安神。
二是因为会用少量迷药。
我们家的闺女生下来,第一口喝的不是奶,而是汤药。
这些年来,我爹娘除了给我们吃药,没怎么给我们吃正常饭菜。
将我们一个个养得纤细娇弱,就是为了以朱砂骨的噱头,好卖到高门去,卖个好价钱。
我们全吃了十几年的朱砂,毒已入骨,进了高门,若生下孩子哪可能成活。
其实即便不生孩子,我们这副身子,恐怕也活不过三十。
这大概,就是贫苦女儿家,天生的宿命吧。
将军听了我的话,半天没言语。
又抱了我一会儿。
直到我催了第三遍,他才放了我回去。
我蹑手蹑脚回到老太太房中。
好在老太太睡得很好,不曾醒来,因而不曾发现我不见了足有一个多时辰。
本文链接:https://www.tailaixsw.com/175_175844/1601238.htm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