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只好往回走,走到半路时,小腹忽然抽疼起来,她叹口气,怎得偏偏这时候来月事了。

    她本有寒症,每每到这些天,总是痛苦不堪,此刻顶着屋中的寒意,她心中生出绝望。

    没一会,婆子忽然开门扔了些炭火进来,她望着炭火一愣,感情这是要她自己烧?

    谢栀忍着不适把炭火搬到炭盆中,刚点上火,不知哪里出了差错,一股浓烟扑鼻而来,呛得她连连咳嗽。

    此时,门却忽然被打开了。

    几日未见,裴渡今日依旧穿着他常穿的玄色对襟长袍,比他穿官服时少了几分威压。

    想起那夜他拨开稻草堆与她对视的惊悚,谢栀下意识放下手里的火钳,后退几步。

    “怎么样?这种没人伺候,日日吃糠咽菜的日子,还过得惯吗?”

    裴渡慢悠悠走进来,在桌前坐下,自己给自己倒茶。

    只是很可惜,茶壶是空的。

    眼见谢栀无视他的话,还在鼓捣那炭盆,他一抬手,便有两个婆子进来,将炭盆端了出去。

    谢栀终于站起身,冷冷开口发话:

    “至少比曲意逢迎,整天对着不爱之人摇尾乞怜,来得要强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不爱,那还费尽心机上我的床做甚?”

    裴渡面色冷淡,仿佛面前的不是自己的女人,而是牢狱之中的刑犯。

    听得这话,谢栀便知他已然知道了一切。

    再装下去也没意思了。

    “大人既然已经知道了,那还来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
    裴渡依旧盯着她。

    谢栀在原地冷笑:

    “她们那么欺负我,我难道要任由她们欺负不成?我当初不过就是想攀上他人,以求自保罢了,随便是谁都可以,裴泓可以,你也可以。”

    “后来我觉得这样的日子没有盼头,我不想为人妾室苟且一生,便想着离开,这有错吗?”

    裴渡闻言,却是轻笑出声,

    “何不食肉糜,这样的日子没有盼头?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?”

    “仰山台上上下下一共八十三号人,其中光是茶水房,便要有七人日夜轮值,光是你每日沐浴的热水,就需要三人一同烧上半个时辰,荔淳,其实你和她们的身份是一样的,可你要不要去问问她们的日子是怎么过的?”

    “从你到了仰山台,你有一日过得不舒心吗?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住得也是最好的地方,所有人都对你恭恭敬敬,有求必应,你自己心里清楚,你凭仗的是什么,不过是我喜欢你罢了。”

    他说完,站起身道:

    “你懵懂无知,连公验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,真觉得出了府,能凭借那点小聪明在这世上活下来吗?真是不知世事艰辛!”

    裴渡转身要离开,谢栀却在身后道:

    “哼,喜欢?大人的喜欢可真是轻贱。”

    裴渡见她这油盐不进的样子,也是头疼,指着她骂:

    “荔淳,你简直被惯得无法无天了!女子以柔顺为美,哪有女子像你这般轻狂?别的也就罢了,这次居然胆大到纵火,你知不知道按我朝律例,我现在就能直接把你抓进牢里!”

    “好呀,你现在就把我送进去。”

    谢栀主动上前,将双手递到他面前:

    “大人现在就将我绑了,押送刑部大牢吧。”

    裴渡冷笑着挥开她的手:

    “家奴犯错,主子任意处罚便是,刑部?你还没这个资格踏进刑部的门。”

    他说完,转身要走,谢栀却拉住他,神色霎时变了。

    “裴渡,你这话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见裴渡不答,她紧紧揪住他衣袍问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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