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回头四望并没找到任何人。

    回到院里,她直接去了二姨娘屋里,二姨娘正在屋里踱着步转圈。

    火盆烧得旺,凤药进去,雪都化了,她抖抖衣服的功夫,二姨娘已经跪下。

    凤药忙去搀,二姨娘哭道,“一整个院子,除了姑娘,没人把我死了亲娘放在心上,今儿我听着院里唱了一天戏,想着我娘连纸都没人烧。是姑娘帮我上的香烧的纸,你一定要受我这三个头。”

    她说着“咚咚咚”磕了三个响头,“姑娘以后就是我的恩人,什么事我都愿意替姑娘做。”

    凤药虽有些后悔粘上她的事,但本着既已接了手,就替人办好。

    她没想着要二姨娘回报,将二姨娘拉起来,“这院子里的,能帮我都会帮一把。”

    二姨娘擦擦眼泪,突然想起什么,“对了,你们常家今天来了个夫人,去看五姨娘了。”

    凤药细想想,常瑶因为禁足心里不爽,求着王爷要三夫人来陪陪也是有的。

    按规矩,该是临盆时请来陪着。

    玉楼春景园已盖起来,薛青连解散了工人,请了专做内饰与做园林的行家来设计园子与房内装饰。

    大牛没了差事,又要面临饥饿的威胁。

    这日他垂头丧气回了破屋,屋前停着辆马车,他刚走到门口,车帘掀开,一个贵妇探出头来,招呼他,“小哥,请上车说话。”

    大牛走到车前,还未上车就闻到一股香气,他扭捏着看看自己沾着泥巴的衣服,站住脚。

    那妇人热情地招手,递上一只热馒头,大牛接过咬了一口,里面夹着肉!

    他好久没吃过这么实在的饱饭。

    热馒头蒸得又大又宣,且是白面,里头的肉带着酱汁夹得满满当当,咬一口都通掉出一块肉来。

    他得心满意足,这才红着脸问,“夫人找我有什么事吗?平白无故吃你这么大一只肉馒头。”

    妇人将门帘挑得大大的,“外头冷,小哥上来说话。”

    车内生着个小炉子,热气加上香气直向外扑。

    大牛衣衫单薄冷得够呛,不再推脱上到车上。

    火盆里的炭堆得隆起来,仿佛炭不要钱似的,外头飘着零碎雪花,里头却像春天般舒服。

    他伸出粗糙的大手烤着火。

    妇人脚边放着只竹篮,她打开,从里面拿出一条雪白的湿毛巾,放在火盆上烤上一烤,热了方递给大牛。

    “小兄弟,干了一天活吧,快擦擦脸吧。”

    见大牛犹豫,她拉过大牛的手,替他擦手,“大男人有什么扭捏的,你和我儿子差不多大呢。”

    大牛拿着毛巾感激地擦擦脸,雪白的毛巾立刻变灰了,妇人却毫不在意,大牛想起自己母亲也是这样待他,眼眶红了。

    “小兄弟,你母亲父亲都好吗?”

    他沉默着摇摇头,王寡妇再没回过青石镇,他想问清楚父母的事也找不到人。

    “夫人若有事询问直接问吧,无功不受,我既吃了你的馒头,若有知道的一定如实相告。”

    “住在你旁边的姑娘,你都知道些什么?”

    “你是?……”大牛怀疑地看向三夫人,这女人年纪不大,姿容出众,打扮富贵……

    “我是常大小姐的三婶娘,凤药现在算是常家长房二小姐,见我也得称一声婶娘。”

    她一直注视着大牛,听提到凤药,大牛眼神一亮,而后又黯淡了。

    “听说,常家想将她许给大公子,牧之呢,也不知她自己有没有心上人?”

    大牛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,并未接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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