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皇子回头诧异地看着玉郎,“师父已有计划?”

    玉朗点点头,李瑕意识到对方是不信任他,涨红了脸,“师父,你为何不相信李瑕。”

    玉郎淡然道,“等你历练多了,有一天自然会明白我的心情。现在同你解释你也听不懂。”

    九皇子收了委屈,抱拳乖乖道,“是,师父。”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这件事许多人不知,只当和谈事件已结束,用不了多久,皇上就会下旨将倭人赶出大周。

    人人都觉得大周仍是刚建朝那个强盛的大周。

    公主与归山大婚这日,九皇子也参加了。

    她请的人不多,毕竟不是头婚。

    归山十分开心,喝得大醉。

    宴饮中,九皇子起身想离开,来了个不起眼的小宫女,将一个纸条塞到他手中。

    九皇子重新坐下,一盏接一盏饮茶。

    有人不声不响送来一碗醒酒汤,他也喝了。

    字条上写着:别走。

    人散得差不多时,李琮走过来,要与他同行。

    老九摇摇晃晃站起来,假做喝高的样子。

    公主高声责怪着,“倒底年轻,也不知节制些,喝这么多。”

    “归山,扶他先坐下,看跌破头,喝碗醒酒汤再说。”

    六王看归山也喝得面红耳赤,与九弟还在互相劝酒,便先自离开。

    李瑕坐下,目光清醒看着自己的皇长姐。

    公主示意他跟着自己,走在前头,进了后院。

    后院清静,院中摆着点心水果,热水煮在炉上。

    “坐下。”

    皇长姐气势十足,自己先坐下,将头上凤冠取下随手放在一边的凳子上。

    桌子边种着棵苹果树,在微风中微微摇晃着枝叶。

    明月高悬,岁月静好。

    “我这人向来喜欢直来直去。”

    “九弟,你最好解了此处军权,去南疆打倭贼。”

    “和谈崩了,父皇不能不管南疆百姓,仗是必打不可。”公主笃定地说。

    归山这时已换了常服走入院中,朗声道,“你姐姐说得对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我分析的。”他有些得意。

    “目前你看似拿到军权,早晚这禁宫军权会收回去。”

    归山一双同仁黑得似夜,深得像潭,清明无比。

    原来他醉酒也是装的。

    “目前势力格局已成定局,你很难培植自己的政治力量。”归山点破。

    这一点,九皇子很清楚。

    他不作声,公主可是四哥的亲姐姐,自己多说一句不该说的,明天传到别人耳朵里,传到皇上耳朵里,他就吃不了兜着走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信不过我。”

    “但我告诉你道理,你自己掂量着办,你去坐阵,战胜战败,朝中都会有人站到你这边,最少大周危难时,你站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若是胜了,你就有了政治资本,那帮武夫哪个不得站你?”

    “光是国公与曹家支持你就不得了。”归山补充。

    “你们这是?”

    “我那四弟不成器,我不会仅仅因为他是我弟弟就为虎作伥。”

    “你现在虽没势力,但我打算支持你,就是这么回事。”

    归山见李瑕仍是将信将疑,“我们也不勉强你现在就信任我们。只告诉你,现在你力量薄弱,无法与老四、老六匹敌,不管他俩谁登基,你连富贵闲人都做不到。只能做个闲人。”

    “快去向父皇请战。”公主一句话总结了今晚要说的话。

    “还有,我要向父皇进言,立四弟为太子!”

    她一句话石破天惊。

    九皇子都打算离开了,听到这话又坐下。

    公主却不打算解释,“你听我的话吧,不然老四上台,你一样没好日子过,他对你可没存好心。”

    这句话半劝告,半威胁。

    公主一向如此,刚说过支持九皇子,转头就说要进言立四皇子为太子。

    她理了理裙子,“明天为期,老四会成为太子。”

    九皇子心事重重,他本来就是要出战的。

    他存了心思要打赢倭贼,的确想为自己将来攒些政治资本。

    让皇姐一语道破。

    他只是怀疑,公主为何这么有把握能说服皇上立四哥为太子?

    他回到承庆殿。这几日玉郎都待在这里,为着秘密筹备军队。

    就在这几日,他们便要悄声无息开拔。

    他把公主要进言立老四为太子之事告诉了玉郎。

    玉郎略一想就明白了其中关键点。

    他点头夸赞,“没想到,他平时不显眼,斗鸡走狗,却是能人,目光如炬。”

    又想一想,赞道,“如此甚好。”

    玉郎拍拍九皇子的肩膀,“得了公主夫妻的支持,你成功的可能性又多不少。”

    “有归山这样的能人在朝,朝局安稳,我出远门放心得多。”

    九皇子还是莫名其妙,抱拳求教,“师父说明白些吧,李瑕愚钝。”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云之找了好几个大夫来瞧,都说的确有了孕。

    她开心得流下泪,这件事暂时没告诉任何人。

    天气晴好,她在王府中散步。

    走到梅姗院门前,想着梅姗与元仪交好,便想去说几句话。

    进门让丫头不必回,自己向主屋走去。

    屋中无人,问丫头说在后头花园里晒太阳。

    云之又绕过屋子,远远看到梅姗背对着她,安安静静坐在葡萄架下。

    她起了玩笑之心,悄悄走过去,想吓吓梅姗。

    走得近了,看到梅姗肩膀微微抖动。

    她在悄悄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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