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令窈没想到她顺口胡诌的话,没来得及过夜便传到江时祁这个当事人耳中。
“你没说漏嘴吧?”
虽然被江时祁当面问起来,她倒没有什么窘迫感,谁让她嫁进江家是江时祁算计了她!
算起来,她现在受的罪,都是江时祁造成的,那么用他来挡些没必要的麻烦也不过分吧?
“我尚未愚钝至此,既知晓话出自你口,夫唱妇随,我定然要依着你的意思来。”
谢令窈不适地轻咳一声。
“你别总说这种奇怪的话。”
江时祁一脸坦然。
“江某字字句句皆发自肺腑,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。”
清俊冷冽的男人,一本正经说情话来,谢令窈颇有些招架不住。
“所以,你可以告诉我,为着什么事,你把生孩子这事儿都搬出来了?”
说到孩子,两人不由都想到了舟儿,心头俱是一紧。
“今日清晨,我甫一坐下,你母亲便提及管家之事,她欲将管家之权交予我,我岂敢应允?不得已,我便想了这么个法子,只求能拖延一日算一日罢了。”
江时祁一怔,几乎是脱口而出:“你不想管家?”
他以为,谢令窈是愿意的。
他素日里对后宅之事甚少关注,然偶尔亦会自他人处听闻些许流言。
据传诸多人家,其家中数媳为争那管家之权,终日明争暗斗,乃至不惜撕破颜面,致使家中鸡飞狗跳,阖家不得安宁。
兴许这管家一职,亦算得是一桩美差。
回想起前世的谢令窈,她向来勤勤恳恳、兢兢业业,将后宅琐事处理得井井有条。
无论是账目收支,还是仆役工作安排,亦或是人情往来应对,她都能沉稳应对,丝毫不乱。观其忙碌却又自得之态,仿若极为享受此等掌事之权。
谢令窈咔嚓一声,将口中的糖一口咬碎,愤然瞪了江时祁一眼。
“怎么?难道你以为,我巴不得想要管家?”
江时祁没说话,用沉默代替了回答。
谢令窈气笑了。
“你的好母亲,她有多瞧不上我你会不知?若江家的账真那么好管,她舍得给我?”
谢令窈说着更气愤,一双凤眸几乎要喷出火来。
“常言道,管家三年,猫狗都嫌。先不说为了填你母亲掏的窟窿我自己贴补了多少嫁妆进去。你知道上到你那些叔母,下到府中下人,多少人背后骂我、挤兑我?你母亲毕竟是正儿八经的侯夫人,年纪和资历在那儿摆着,就算她再严苛再不通人情也能得一句御下甚严。不比我,家是单薄,婆婆不喜夫君不爱,大度和善则压不住人,严厉无情又被人戳脊梁骨,说我拿个鸡毛当令箭!”
江时祁听她说起在管家这件事上所受的委屈,心中百感交集。除了心疼,还有懊悔以及自责等情绪交杂。
他总是自以为是地在揣测谢令窈的心思,自认为给了她最好的,给了她想要的。
原来不过是他自我感动。
江时祁从身后将谢令窈揽进自己怀中。
“是我不好,是我总在忙,忙得看不见你的委屈和隐忍。我以为,给你优渥奢侈的生活便是对你好,是我把你拖进这一片污糟之中。”
“以后不会了。”
方才谢令窈只是愤怒,此刻靠在江时祁的怀里,她后知后觉终于感到了委屈。
谢令窈偷偷红了眼,她抿了抿唇,尽量抑制住嗓音里的颤抖,故作轻松。
“哪里还有以后,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我自然是不会再接手。你若是有良心,便去同你母亲说清楚,彻底绝了她的念想!”
“好,我去同她说。”
江时祁将人又往怀里紧了紧。
“以但凡是你不想做又不方便自己拒绝的,都交由我来做。”
谢令窈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算是承了他的情。
江时祁将人转过来面向自己。
“玫瑰糖,好吃么?”
谢令窈无声点了点头。
还不错,是从前的味道,这次算他江时祁有心了。
“我可以尝尝么?”
“嗯?”谢令窈诧异抬头:“你想尝尝?”
可她明明记得江时祁口味清淡,并不嗜甜啊?
江时祁弯腰垂头一气呵成,有些急切地压上女人水润欲滴的红唇。
许久之后,江时祁餍足评价道。
“味道的确甚好。”
谢令窈双颊滚烫一片,羞恼评价道。
“江大人的圣贤书,都读到狗肚子里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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