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娇娇回来了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妘娇咽了咽口水。

    晏时不动声色地勾唇。

    “年关将至,过几日要去净佛寺祈福,娇娇你……”

    话没说完,原本敞开领子突然被拢起来。

    晏时嘴边的弧度僵住。

    妘娇拢紧他的衣服后,松手,猛地转身,微微低头,捏住了鼻子。

    鼻腔里那股温热流了下来,浸红了指尖。

    妘娇眸子蓦地瞪大。

    她居然看出鼻血来了。

    吸血妖精!

    “我先去洗漱了!!”妘娇抬脚就走,背影毫不留恋。

    晏时剩下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。

    垂眸看了看自己被胡乱拢好的领子,多了几分郁色。

    窗口吹进来的冷风远不及心底一分冷。

    难不成……还是穿的太多了?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入夜。

    按理说这个点晏时已经沐浴好回来了,但今晚已经晚了半个多时辰了。

    刚想起他,外面就响起了脚步声。

    妘娇拿着针线的手一顿,将篮筐里的东西藏了起来。

    晏时推门进来时,她已经躺在了床上,背对着他,被子拱起小小的一团。

    房间里的红烛被吹灭剩下一盏,透着几分昏暗。

    他脚步一顿。

    这种情况已经好几日了,明明过来时还看见房间烛火通明,走到房门时却一片昏暗。

    明明方才小小的身影还映在窗纸上,等他进来时却已经睡下了。

    他怕她冷,床上铺了好几层软垫,房间里烧了地龙,又添了火炉,暖洋洋的,只穿一件里衣也感觉不到冷。

    妘娇闭着眼睛,满眼都是他敞着领口露出锁骨的蛊人模样。

    房间突然亮了起来,几根红烛被人重新点亮。

    床边陷下一块,一道热意从身后攀了上来。

    “娇娇。”低哑的声音很缱绻,还夹了一分委屈。

    妘娇转过身来,正想问他方才穿那么少有没有着凉。

    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卡在了喉间。

    眸子蓦然瞪大。

    他他他他这回穿的更少了!

    腰间松松垮垮系着带子,墨色的长发如瀑落下,一身薄如蝉翼的红纱往两边大敞着,若隐若现两点粉,露出完整的锁骨和大片腹肌,敞至裤腰。

    从她裙摆上撕下来用作发带的红绸带缠在冷白的腕间。

    鼻腔一股熟悉的热流。

    不能再看了!

    妘娇猛地背过身去。

    捏着腰带准备扯开的晏时愣住了。

    她不喜欢这具身体了吗?

    嘴唇发颤,一下子就白了。

    心跳好像凝滞住了,她只看了一眼,再多一眼也不愿多看。

    眸子里多了几分震颤,随后睫毛垂敛,勾唇无声笑了一下。

    既然不能讨她欢心,那便没有存在的意义了。

    这具身体她已经不喜欢了。

    上面纵横交错的斑驳疤痕,他看了都觉得生厌,恶心。

    重新铸出血肉就好了吧,他想。

    再铸出一副全新的身体,娇娇就会多看他了。

    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了匕首,刺进血肉,从肋下划过一道口子,从左边划到了右边,横跨整个身体。

    血色在白皙的肌肤上晕开,淌进凸起的疤痕间,流进腹肌的沟壑里。

    白与红的交错交映,极尽冲击感。

    晏时看着不断渗出来的血,唇角缓缓扬起,嘴边噙了一抹笑,眼底满是疯狂。

    眼下的朱砂痣恍惚间也变得殷红起来。

    每一滴渗出来的鲜血,带来的每一丝痛楚都是他重铸血肉的证明。

    她平日睡觉都喜欢把手伸进他胸膛的,她都好久没有摸摸他了,睡觉手也不伸进他衣裳里了。

    把这血肉捣碎,毁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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