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夫人看着表情突然呆滞的自家女儿,心知她是难为情,便从怀中掏出一个三角形的香符来,交到宁以卿手中。

    “这是娘一早就去求的平安符,你要贴身戴着。它能保你和姑爷夫妻和睦,恩爱百年,还能保你早日遇喜添嗣!”

    宁夫人握住宁以卿的手,殷切嘱咐:“娘知道,你才新婚不久,小女儿家说起这些闺房之事总是羞赧的,但这种事儿是夫妻间和睦与否的要事,你自个儿心里要有个底才成呀。”

    “娘,”宁以卿还未从惊诧中回味过来,哭笑不得,“侯爷他是昨日才醒的,阿娘现在就说这事儿,岂不是强人所难吗?”

    自家娘亲今世倒是变化不少,前世好像从未主动开口同她说过这些闺房之事?

    从前她回娘家的机会少,母女二人每次都是执手相看泪眼,母亲最常同她嘱咐的,就是要学会忍耐,要学会恭顺,才能在侯府好好活下去。

    宁以卿心中有些酸涩,她时至今日才知道,前世父母亲从一开始,兴许就是不喜陆淮之一家的,迫于旨意不能不结亲,就只能教她生存之道。

    而如今母亲担心的,都是她和陆宴礼夫妻之间的事情,想来今日见了陆宴礼,对他是当真放心满意。

    “娘亲不问问他待我好不好?”宁以卿忽然问道。

    宁夫人释然一笑,“我原先和你父亲想着,侯府那样的豺狼窝,你嫁过去,不求别的,只要平安也就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在那种门户的内宅里讨生活,夫君如何,实则并不是最要紧的,也是最不该指望的,我同你爹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。”

    “但眼下我见了姑爷,端从他对待我和你爹爹的态度也能知晓一二。”

    “他对宁家这样的商贾人家私底下都能礼敬有加,可见,要么他是个有涵养的真君子,要么就是极为看重你。”

    “既能得这样的姑爷,也算是我们的意外之喜。所以卿儿,娘无需问你,以姑爷那样的品性,对自家夫人总是不会太差。”

    宁以卿垂眸笑了笑,也不知该喜该忧,如今能让二老开怀放心自然是好,可往后呢?

    往后事往后想吧,如今每走一步都不该瞻前顾后了。

    她手指摩挲着宁夫人求来的平安符,笑了一笑,“女儿明白了,阿娘尽可放心就是。”

    宁夫人想了想仍旧不死心道:“你们当真还没有”

    “娘,这种事情急不得。”

    见宁以卿直摇头,她又道:“你父亲有位故交,你应当也记得,唤作丘先生的,过些日要进京。”

    宁以卿惊喜道:“丘神医丘伯伯?”

    宁夫人点了点头,“我想着,到时他住在宁府,左右多看一个病人也是看,他与你父亲那样要好的交情,定是不会拒绝的。”

    她懂,男子若是伤了根本,只怕都是讳疾忌医,这种事情嘛,到时将人接到家里来,悄悄地看,不就好了?

    何况那丘先生于此道很是精通,当年宁致远就曾……

    宁夫人忽然羞赧一笑。

    宁以卿欣喜得直点头,她正打算给陆宴礼寻个正经大夫瞧瞧,她虽日日替他诊脉疗治,但有时他的脉象总有淤塞之象,她换了多种药,都解不开其中的缘由。

    陆宴礼是个武将,日后总要上战场拼杀,如若这经脉总是时通时阻,于他的武艺恢复只怕是极大的阻碍。

    如今真是事随人愿,大魏的神医垂手可得,宁以卿喜不自胜,脸颊嵌上两颗梨涡,抱着宁夫人就撒起娇来。

    宁夫人心领神会,果然是小女儿家,虽面上羞赧,总说急不得,实则心中还是挂念着夫婿身子的。

    她拉着宁以卿又说了半晌家常,见宁以卿总是心神不定的模样,她心下也了然几分,这是记挂着自家夫君呢!

    宁夫人站起身来打趣道:“难得回来一趟,一双眼睛虽盯着我,但这一颗心早不知道飞哪里去了!罢了罢了,你且去寻他吧,我也紧着去将账理了。”

    宁以卿笑笑,扶着自家娘亲往外走去。

    她是左顾右盼一直出神,然而,记挂的却不是陆宴礼,而是林双。

    也不知林双是否从雁回楼回来了,她还有要事,得带她去寻父亲商议。

    雁回楼内,林双拿出宁以卿给的一片金叶子才见到了惜月本人,她一本正经传完宁以卿的话,便想要转身回去了。

    惜月打量着林双的脸,心中不免啧啧称奇。

    这宁氏身旁的婢女,倒是一个赛过一个的美艳,也不知是她这做夫人的蠢了些,还是她家那位侯爷实在清心寡欲。

    惜月暗自笑了笑,也是,淮之公子都同宁氏身旁的玉湘勾搭上了,宁氏都不知道,可见是个不聪明的。

    她想了想,伸手微微拦住林双,“辛苦妹妹来一趟,我这儿正巧买了些宁顺斋的糕点果子,妹妹赏脸吃几块?”

    林双回过头往桌上的点心望去,忽然露出垂涎欲滴的神色来,她转脸看着惜月,似乎有些犹豫,最终还是点了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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