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误会,从上午就跟着咱们了。”白水胭冷眼看着对方:“之前都轮班跟踪,就是担心被我们发现吧?现在看着我们要收工了,你们才一起追过来了是吧?”

    负责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大门口,还有什么不明白的。

    “郭大胡子,搂着点,这两个女的不好惹。”想起白水胭刚才的强硬态度,负责人道:“怕是有什么后台的。”

    不然,两个陌生面孔怎么会这么硬气。

    郭大胡子不以为然:“管她有什么后台,一脚踩进我的地盘,就要守我的规矩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地盘,叫你郭大胡子,你又不是真胡子,还以为是占山为王的年代啊?”负责人笑道:“这话都敢说,也不怕人家把你当成是座山雕给灭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嘿,瞧你这话说得,老钱,这不也就是当你的面抱怨抱怨吗?我们可都是遵纪守法的普通老百姓,出格的事,我们可不敢做。”

    老钱轻哼:“但愿吧。”

    夜幕降临,气温也越来越低,好在两个人出门之前,给炉子压了煤,李月娥拿着火钳子扒拉扒拉,炉火就燃烧了起来。

    白水胭将收好的衣服分了类用编织袋装好。

    “都挺好的衣服,这城里人说不要就不要了,她们怎么就不心疼?”

    李月娥说着话,想起之前白水胭送给自己的两套旧衣服,也是这样,她平时压根舍不得穿,只有出门办事的时候才穿着。

    “人家又不缺衣服,再说了,城里人好面子,尤其是那些上班的。”

    城里人生活条件普遍要比农村强,不像是农村,有的人家穷的一条裤子全家人穿。

    当初蓝岚送来的衣服,白水胭分给大家伙儿的时候,各个都感激不已,压根不嫌弃是不是旧衣服。

    就连平时话少的田卫红,得了衣服之后,对她都比平时热情了几分,谷七珍还把娘俩采的蘑菇山货送了她两袋子。

    送给唐三两的衣服,他都没敢拿家里去,一直在学校食堂放着,唯恐被爸妈抢去给了弟弟。

    就为这几件衣服,关彩霞还在背后说她分不清里外拐,有好东西也不想着家里人。

    正因为这样,白水胭才更加确定收旧衣服得买卖做得。

    “这些衣服,得拿回去洗一洗。”白水胭将带污渍的衣服甩出来,另装一个袋子。

    “还等什么回去,今天就洗了得了。”

    李月娥说着话,就去打水烧水,又把门后的旧洗衣板翻了出来。

    白水胭也不确定要在这里住多久,连做饭的家伙事儿都没置办,洗衣服用的都是洗脸盆。

    李月娥也不嫌弃盆子太小,她麻利能干,也不要白水胭插手,自己很快就把衣服都洗出来了。

    湿衣服搭在外面,几分钟就冻成一坨。

    让白水胭不由得怀念起自动洗衣机来。

    “这样下去不行,得买一台洗衣机。”白天已经很累了,晚上回来还要洗衣服,白水胭想想就头疼。

    “小白,白姐,一台洗衣机多少钱你知道吗?”李月娥道。

    “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么。”白水胭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,她早就想要买洗衣机了,尤其是冬天的衣服又厚又重,根本洗不动。

    “来来来,我的财主姐姐,我给你算笔账哈,你这买卖刚搭头,今天净赚三块多,可是收衣服,就花了十多块钱,回去之后能卖的怎么样还不知道。你现在呢,为了收衣服,买了房子,租了倒骑驴,还要买洗衣机,这么多的本钱,得几年能挣回来啊?”

    “洗衣机能用好久,房子我是为了投资,才不是专门买的,这旧的倒骑驴蹬着太费劲,要是换成三轮车就好了。我看车站附近拉货的那种三轮车就挺好的,油价又不贵。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房子三轮车我管不着,洗衣服的事情也不用你管,祖宗,你既然想靠自己挣钱,就别一直用你男人的钱铺摊子,行吗?”

    “不用也已经用了,挣钱再还他就是了。”白水胭的原则和底线一向都很灵活。

    傅焰凛的钱,不动她也都已经动了。

    多点少点又有什么区别呢。

    大不了以后挣钱还他就是。

    李月娥一阵无语:“不过也对,你们两口子,也没必要分的这么清楚,再说了,我们家欠下的那两千块钱,也都是你家男人寄回来的。”

    这个“你家男人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,不过这话,倒是无从反驳。

    两个人跟夜校请了假,功课还是不能扔下的,白水胭不过是将学过的知识在复习一遍,又有宋千峦的笔记做辅助,事半功倍,李月娥学起来就比较吃力了。

    就算是有白水胭在一旁辅导,她也学得很慢。

    白水胭睡一觉醒来,看她还在学习,催促她睡觉。

    “你先睡吧,我再学一会儿,考试的时候,我可不想比周牧野差太多。”

    她们年底就要考试,虽然天分不如周牧野,可李月娥也不想比喜欢的人差太多。

    “那你也要注意身体,别学得太晚了。”白水胭翻个身,继续睡了,完全没有任何罪恶感。

    没了高强度的工作,白水胭的心肝脾肺肾都养的健健康康的。

    说睡就睡,还真是一点都不含糊。

    李月娥学到十二点多,才上床休息。

    白水胭睡梦中有所感觉,睁开眼睛看了看,就又睡着了。

    一张脸白里透红,跟苹果似得,李月娥没忍住,捏了捏她的脸颊,暗自嘀咕:“长得还挺好看的。”

    不再是以前的黑干瘦,相貌俏丽明媚。

    走在街上,越来越多的目光会汇集到她的身上,若不是早已经名花有主,怕是现在求亲的人一定会踏破门槛。

    睡梦中的白水胭若有所觉,翻了个身,咕哝一声。

    吓得李月娥连忙缩回了手。

    熄了灯,一时间却睡不着。

    她这条命是白水胭捞回来的,连新生活,都是白水胭给的,从小到大,她们姐妹完全没有自主权,吃什么做什么,都要听父母的,凡事都要以弟弟为先,真正自在的日子,是跟父母闹翻之后。

    结了婚之后,周牧野也对她百依百顺,呵护有加。

    周牧野也不止一次说过,没有白水胭,就没有她们俩的今天。

    这就是她们的亲妹子,是她们两个要用命护着的人。

    白水胭自然是不知道这夫妇俩心中的打算,一觉睡到天亮。

    等李月娥起来的时候,她已经买了早餐回来。

    李月娥看着豆腐脑油条麻团,再次陷入惆怅之中:“我真担心,咱们买卖没做成,先把你家男人给你寄回来的钱都花没了。”

    白水胭纠正她:“直接叫人名字就成,倒也不用一直强调我们家的男人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你家的,难道还是别人家的?”李月娥真诚发问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说不通,白水胭不说了。“吃饭倒也不用担心,我的工资,吃饭还是够得,再说了,吃不饱怎么干活?”

    “苞米面糊涂粥也能吃饱。”

    苞米面高粱米偶尔吃一次,是纯天然绿色食品,天天吃就没那么美妙了。

    白水胭这种天生嘴馋的人,怎么能受得了。

    两个人的消费观天差地别,谁也纠正不了谁吃过早饭,俩人在炉子里压上了煤,这才收拾收拾出了门。

    忙了一天,两个人已经适应了很多,收获比昨天要丰厚不少。

    眼看着四点多钟了,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往回走。

    李月娥正说着话,白水胭忽然停了下来,回头质问:“你们是什么人?跟着我们干什么?”

    李月娥跟着停下车,转身一脸懵逼的看着几个带着帽子遮着脸的男人,皱眉问道:“小白,会不会有什么误会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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