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近大雪,这大半个月丰雪使着心眼让肇倾期跟她回家里去,找的借口五花八门,要么是家里清冷她孤独无聊,要么就是生日会的布置需要她的建议,虽然她每次都给不出来。
肇倾期不是看不出来,也抗拒,但最终都以妥协见终,她还是没忍心看丰雪欲哭的红眼。
宋家是豪华的,但就丰雪和宋居窈带一个管家在。
别墅内装修横溢,价值高昂的饰品让人叹为观止,虽然空旷,但因为很有生活气息而被满满的温馨充斥,让人踏在地毯上的那一秒就完全放松想要好好睡上一觉。
回去难免和宋居窈碰面,两个人每次碰到几乎都会立马陷入僵持,然后,那人就在丰雪的撺掇下不情不愿地把一盘水果、一堆零食推到她面前,摆着脸色,“吃水果……吃零食……”
很奇怪的氛围。
肇倾期有些无奈,也不想说多做多,草草应着,也算是顺着丰雪的意不想跟宋居窈出矛盾让她郁结。
福鼎鼎的禁闭也结束了,当天就拽着肇倾期去潮湖公园逛了一天小团山,赏秋林。
划着小船在湖中心举着手机拍了不少照片,虽然总是在湖中心来回转圈。
还乐呵呵地背着手,俯身看一伙老大爷坐在石凳子上下象棋,福鼎鼎话密还会说,十几个老头子被他逗得只见牙花子。
肇倾期站在他后面,伸手探进他拎着的糖炒板栗袋子抓了两颗剥好的果实,热腾腾的喂进嘴里,唇齿间片刻一片混乱的香甜,很是温暖。
她懒懒眯了眯眼,左手被前面的人掏出来握住,然后揣进他的口袋,比她的热乎多了。
今年的冬天,比往年暖和了一些。
宋居窈的生日在十二月三号,丰雪再三考虑之后和宋居窈商量把她的生日后推一天,跟肇倾期一起过。
看着宋居窈由先前的震惊,再到愤然,最后难过地归于妥协,丰雪说不上的难过。
可是她想亲自为肇倾期过生的愿望空前热烈,设计布置现场、学习新菜和生日蛋糕要花她不少时间,她实在没有精力再办一个生日会,虽然移交给别人也可以,但她知道宋居窈会更难受。
她抱了抱低落的女儿,轻声细语道,你永远是妈妈的女儿,妈妈也是爱你的。
四号如期而至,肇倾期凌晨七点就被福鼎鼎他们从睡梦中唤醒,近乎五花大绑地把她搬到了黎城最大的游乐场。
几个人站在门口喜形于色,肇倾期一人对着空无一人游乐场表示“荒唐”。
“肇倾期,我把游乐场包下来啦!”求夸的骄傲脸在她面前晃荡,长臂勾着她的肩膀,一副“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你随意”的得意和豪气,“今天让你玩儿个够!每个项目都玩儿一遍,想玩儿什么玩儿什么!”
“福少阔气!”
李晓和毛敏清配合的欢呼,几个少爷也给足面子点赞,毕竟不花钱的娱乐蹭白不蹭。
而徐小天这小孩还在因为没有抢先福鼎鼎想到这个计划而气恼,让宋先一路好哄。
肇倾期戳戳福鼎鼎的脑门,“……不是,好端端的玩就玩,用不着包下来吧。”
“什么用不着?用得着!”福鼎鼎一本正经凑到肇倾期耳边,压着声音气息温热烫耳,“你以前肯定没有来游乐场好好玩儿过,我希望你今天可以放下所以好好放松一下,你也可以做一天小朋友的哦。”
肇倾期抬眸看他,少年勾起个坏坏的笑,“今天是鼎鼎哥哥,哥带你飞!”
他手掌的温度一如既往的热乎,包裹着她冰凉的手,带着她大步奔向前方的欢乐王国,她穿过他宽厚的背,看向被自己遗落的可怜点大的未泯童心,正在攀附着微冷的太阳冉冉升起,流梭在时间的川流不息里白光泛泛……
十个人一进去就四散开来,不出意外就是乔织这对一组,李晓和弋苏泽一组,马柯深、毛敏清和习砚,剩下的福鼎鼎、肇倾期和徐小天、宋先又一组。
几个人本意都是想让福鼎鼎和肇倾期独处,结果徐小天小脸一垮肇倾期就没辙,而宋先肯定是得跟着徐小天的。
福鼎鼎只能咬牙切齿地接受了这俩人的“插足”。
所以鬼屋里就出现了这个让其他玩家疯狂拍照的场面。
肇倾期身上挂着一个一米七七一个一米八二的大男生,在斗嘴,后面跟着个替人尴尬的宋先。
“肇倾期,你,你害怕的话就抓紧我啊,我保护你……”
好啊,如果你别颤声的话。
“期期学姐,我们挨拢点,待会儿看见鬼了你就躲在我身后……”
好啊,如果你别把我胳膊扒拉发麻的话。
“……肇倾期,你啊啊啊……不是,我不是害怕,我只是,只是被他踩到了!对,踩到脚了!好疼啊……”
“你就是怕!怂批哈哈哈哎呦我去哇啊啊啊!呃……我……那个,期期学姐,我我我,我没怕,那个鬼她,拽我头发……”
“……”
两个大男生的鬼喊辣叫赛过了npc的鬼哭狼嚎和阴森森的背景音乐,肇倾期被吵得脑瓜子快要爆炸。
实在是忍无可忍了,用劲儿把两个人从身上撕下来,小兔子提溜起来扔宋先怀里,后者被害怕的徐小天埋着脑袋袋鼠抱着,无奈地拍拍不再伪装的小兔子后背安慰。
到了岔口,四个人分道扬镳。
剩下的一个直接化身大型挂件霸占着肇倾期不放,从后面把她抱着的力道感觉要把她挤爆。
“福鼎鼎,松松,我快喘不上气了!”
话有点用,手臂移到了腰上,整个人都贴在她后背好像粘了强力胶,严丝合缝,乱蓬蓬的脑袋埋在脖颈处不出来,活像只受惊的大狗。
肇倾期步履艰难,失笑一声调侃,“胆小鬼哈。”
“我才不是!”这下倒是反驳得快,“蹭”一下抬起头来又赶忙下压不去,不敢看那些对他来说恐怖极了的装修和装扮。
声音微微颤抖,“我只是,只是不喜欢浓妆艳抹的人而已,而且,他们穿得也太土了,我是时尚人,不喜欢……不喜欢!”
语气逐渐坚定,肇倾期实在忍俊不禁于他欲盖弥彰的本事。
“哦,不害怕?”肇倾期起了逗他的心思,刚好一只浑身是血的长舌“女鬼”从他们身边经过,肇倾期正了正语气,拍拍他的手臂,“哎,那是什么?好可爱哦。”
“什么……”肇倾期罕见的感兴趣的话让福鼎鼎立马好奇,结果抬头那一秒一张可怖的鬼脸直撞眼帘,他瞳孔一缩,一声尖锐的尖叫穿破她的耳膜……
肇倾期切身体会到了自作孽不可活,同时心里也因为福鼎鼎而涌出一汪愧疚。
出了出口,福鼎鼎坐在靠椅上久久不能回神。
“那什么,我……抱歉啊,我没想到你这么怕……”
肇倾期心虚地摸摸鼻尖,瞄见旁边的人像失了魂一样,心头一紧,赶忙挪过去探头,“福鼎鼎?”
那人眼泪唰地就下来了,原本就红的眼眶盛满莹莹的泪,眼尾和嘴角下压,委屈又可怜,“你,你就知道欺负我呜呜呜……你就是想看我笑话呜呜呜……”
完了,这下是真完了。
肇倾期哪里见得这种阵仗,顿时手足无措,“哎你别哭啊,我错了我错了,你别哭了,我,我这……啊呀,啧!”
肇倾期手忙脚乱的打开一包纸巾塞进他手里,结果那人只是哭,越哭越带劲,还十分不满地控诉着她的“恶行”。
“呜呜呜我从小到大就没这么哭过,都怪你肇倾期,你拿我寻开心,现在,现在你开心了!呜呜呜呜我还没那么丢脸过……”
“不丢脸不丢脸,是我的错,我不该吓你我的错好吧?我没拿你寻开心,你别哭了啊,再哭你眼睛就是俩大荔枝了。你想小天笑话你吗?”
“屁!他肯定比我还怂!”福鼎鼎哪听得这种话,一下子又气鼓鼓地开始争强好胜,“他那样儿八成已经吓尿了!肯定还挂在那个什么宋先身上通程脚不沾地儿呢!跟我比,他肯定比我还down!我不笑话他就不错了他还笑话我?!”
“好好好,你厉害。”肇倾期和着哄着,伸手把他身体掰正,任劳任怨地给人擦干净眼泪鼻涕,下巴朝一个一个方向抬了抬,“要不要吃?给你买。”
顺着目光看去,一个小车摊上插满了五颜六色的,像童话小镇里的小彩云。
大男孩一抽一抽地点点头,肇倾期拉起他就往那边走,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一脸呆憨的傻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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