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铁得趁热。
萧旻渊听闻结果已出,不顾众人的反对,强行拖着病体进了宫。
儿子都来了,原帝还能拦着他不成?他连礼都免了,直接赐座。
许是吃了药的关系,萧旻渊的脸色并不如前几日难看,唇上有了几丝血色,只是到底还是有了几分喘不过气的苦楚。
“太子,这事有朕,你又何需进宫呢?”
萧旻渊靠在椅背上,一副病恹恹的模样,“儿臣听闻,司天监已有结果了?”
原帝犹豫了,“是。”
萧旻渊轻咳了几句,“儿臣斗胆,请父皇明示,是哪户人家?”
原帝沉默半晌,说道:“是威远侯府的独女。”
萧旻渊故作思索,“儿臣与秦姑娘也确有渊源。”
但此时原帝仍然心存戒备,总觉得事情不简单。
“太子,这事来得蹊跷,你不然再等等,等朕查明原因,再为你做主。再者,那威远侯的门楣不高,若让他的女儿给你当太子妃,也是委屈你了。那日的怪人,朕会命人全力搜查的。”
这也是他如今犹豫的一大重点。
以威远侯的家世和官职,如今想来,他的女儿着实是高攀了。
萧旻渊眸底生寒,下一刻却是挣扎着跪在了地上,伏下身子卑微的恳求。
“父皇,儿臣不在乎门楣,只要那姑娘能救儿臣的命,儿臣都不在乎。父皇,儿臣等不到的,儿臣只想活着啊父皇。”
原帝大惊,一旁的江海也急忙将他扶了起来,“殿下莫激动,当心身子。”
萧旻渊直起身,却仍是跪着,说道:“父皇,儿臣求您了,救救儿臣吧。”
原帝的手都在抖,不知是怕还是气,但到底是未拒绝。
“你先起来。”
萧旻渊知道见好就收,便顺从的在江海的搀扶下起身坐到位置上。
“江海,去宣吴纲来。”
萧旻渊心底冷笑,到底没有说什么。
这次吴纲来得快,一进门见到萧旻渊便觉大事不好,他跪下哆哆嗦嗦的行礼问了安。
原帝眸子微眯,问道:“吴纲,太子与那姑娘,当真是只有这一法子?”
吴纲欲哭无泪,昨夜里有人蒙着面威胁他要按照备好的说辞来回禀皇上,虽是蒙面,但他却听出了是四皇子身边的小厮。
皇室争为何老是将他扯进去!
“皇上,殿下本身命格无缺,但不知何人动了手脚,竟篡改了本身的运势。如今,那姑娘的命格与殿下的互补,但若成婚,还是得选一个日子才好。”
“依你所言,哪个日子适合成婚?”
“回皇上,微臣核过黄历,阴历十月初六是个好日子。”
原帝站起身,“那岂不是还有将近半年?”
此时的他顾不上分析背后的阴谋,也顾不上嫌弃秦宁的家世,只是担忧时日渐长会发生变故。
吴纲心里暗暗叫苦:你们皇室都是一些什么人呐!活让他干,话让他传,骂还得他自己挨!
“皇上,为了太子身子,还是尽量不要妄动。再者,那姑娘可时常与太子相处,如此也不必担忧太子的情况恶化。”
原帝对上萧旻渊那哀伤的眸子,恍然间又看到了当年元后薨逝,萧旻渊那无助又惊慌的双眼。
历史难道真的要重演么?
他吸了口气,示意吴纲退下。
“太子,朕下旨为你赐婚,但你放心,届时你成婚,绝对风光为你大办。”
由始至终,他都没有提起过秦宁的意愿,正是如此,萧旻渊才是心寒。
果然温邵棠说得对,只要对原帝有利的,对所谓皇室有利的,他们的父皇从来不会管旁人的死活。
帝王家,何时需要温情?
“儿臣多谢父皇体恤。”
原帝的声音轻缓了不少,“先回府歇着吧,圣旨会送到你和威远侯府上的。”
萧旻渊起身,勉强作了一揖,“儿臣告退。”
待他走后,原帝才问向一边的江海,“时间拖得如此之久,怕是会生变。”
江海提议道:“皇上不如先安排那秦姑娘偶尔去同殿下坐坐,反正赐婚圣旨一下,也没人敢说闲话。若是殿下的确好转了,皇上就不必忧心了。”
事到如今,也只好如此。
原帝沉声道:“取圣旨来,朕亲自写赐婚书。”
于是当日,赐婚的圣旨便兵分二路,一道去了太子府,一道去了威远侯府。
而秦宁听闻后感到不可思议,萧旻渊承诺的事居然这么快就实现了。
直至江海宣读完毕,将圣旨稳稳放入她的手中,真实触碰到那封赐婚的圣旨后她才回过神来。
“臣女叩谢皇上赏赐。”
江海还是欣赏她这副宠辱不惊的模样,又出口夸赞了几句,被侯夫人亲手送上一袋子银子又客客气气的被送走了。
威远侯拍拍自己的女儿,说道:“你的婚事有了着落,我和你阿娘也不必再担忧了,将圣旨收好了。”
秦宁点点头,将圣旨抱在怀里。
她就要嫁给意中人了。
虽得皇上皇上赐婚,但到底是众人不追随太子,因此也只有交好的一些人家上门送来了贺礼,不甚热闹。
但威远侯一家也不在乎,若是门庭若市那才叫可怕。
温邵棠带着付谨慈上门贺喜,特意给秦宁送了一对玉如意和一些器皿以当贺礼。
温邵棠随威远侯去了书房,而付谨慈则被秦宁和侯夫人拉着回到了房中说话。
“阿慈,如今传言太子病重,那阿宁这边……”
付谨慈拉着侯夫人的手安慰道:“不碍事,阿宁常常去陪太子说说话便好,但最好还是克制一些,装作疏离一些便是。”
侯夫人才放心的点点头,此时的秦宁总算是回过味来了,惊讶道:“阿慈,你和邵棠……不会真的是我想的那样吧?”
付谨慈笑着轻颔首,肯定了她的猜测。
“好哇!”秦宁作势要拧她,“我们这么好的朋友,居然瞒着我。”
侯夫人挡了几下,“好了,这大事难道要满大街宣扬吗?还有,把你脸上的笑收一收再说话,为娘瞧着就害怕。”
秦宁这才破了功,笑着倒在付谨慈身上,“我就是高兴。”
侯夫人耐着性子说道:“日后当了太子妃,就得多跟阿慈学学,沉稳些,你跟在为娘身边,管家的事这些日子也多学学。”
秦宁不住点头,侯夫人也放心了不少。
付谨慈安慰道:“如今太子府上无女眷,阿宁去到那也好立一下自己的规矩。”
三人笑作一团,纷纷打趣起秦宁这个未来的太子府女主人来。
幸好,上天还是眷顾着他们的,事情都很顺利。
如今只待来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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