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珩长成了“翩翩君子”,像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公子哥,可见他压抑自己有多狠。

    他外在越是维持得倜傥雍容,内里就越发阴暗疯癫。

    “……他的性格,不是一天、一件事造成的。别说外人,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,他是哪件事上受过极大的刺激。”萧令烜说。

    萧珠则说:“可能天性如此。有些人本质上就是很坏,生下来就这样。父母身上缺点,都被他一个人捡了去。”

    徐白点头:“也有可能。”

    萧令烜转移了话题。

    他对萧珠说:“周霆川这次送你姑姑,往后可能留在北城做事了。”

    “周家终于肯认他了?”

    “对。”

    徐白听了,不明所以:“为何不肯认他?”

    “他爹妈不肯。”萧珠说,“他不到十岁,他爹非要说他害死了弟弟。他弟弟摔井里淹死了。”

    徐白: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证据都指向他,说他贪玩导致的。他不承认,说没有,就被赶出家门。”萧珠又道。

    萧令烜颔首:“我姐看他机灵,把他送到我的教官营。他有些能耐的。”

    徐白:“……看不出来,我还以为他富贵出身。他平时做派挺乐观开朗的。”

    “日子久了,就看透。”萧令烜说,“他本身就是那么个性格,也不会被赶出家门就变了。”

    徐白笑了笑。

    好像人人都有个秘密,无法对人言。

    晚夕,萧珠要跟徐白睡一个车厢。

    萧令烜倒也没反对。

    晚上十点,车厢门被敲响,萧珠已经睡熟了。

    徐白披衣走出来。

    萧令烜端了一杯热牛乳:“你晚饭没怎么吃,只顾说话了。喝点。”

    徐白道谢。

    她真有点饿了。

    不仅是只顾说话,还因为今天太累了,起太早忙冯苒的婚礼。

    她一累就吃不下饭。

    难得他会留心到。

    喝完了,徐白把杯子递给他: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萧令烜没接,揽住她的腰,轻柔吻了下她:“谢谢谁?”

    “令烜。”她道。

    萧令烜微怔。

    她说话很动人。萧令烜无数次幻想过,她轻轻柔柔叫他,是何等温柔好听。

    亲耳听到了,心头一软。

    “再叫一句。”他声音哑了几分。

    “令烜,谢谢你。”她很乖,果然叫他如愿。

    萧令烜扣住她后颈,又吻上了她。

    这个吻格外深,徐白能感受到他一点轻微的颤栗。

    也格外绵长。

    他的臂弯坚硬,能牢牢箍住她,在微微摇晃的车厢外面,与她热吻。

    他贴近她。

    徐白感受到了异样,没有低头,也有点耳热。

    他却没有提进一步的要求,只是手指抚摸她头发,又勾着她的耳垂,不轻不重捏着。

    似得到了宝贝,爱不释手,无比珍贵。

    徐白儿时应该也被这样珍重呵护在掌心过的。只是时过境迁,她长大了,再也没得到过这般亲昵的爱抚。

    她一只手还拿着杯子,另一只手攀附他的上臂,才可以站稳。

    身子发酥。

    “……徐岁岁,你真是个很爽利的女人。”萧令烜夸她。

    徐白抬眼。

    水润的眸子里,有点不解:“这是什么好词吗?”

    “是啊。我喜欢。”他答。

    徐白噗地笑了。

    萧令烜又吻她。

    两个人就这样,带着强烈的克制与激情,在车厢外相依了半个钟。

    从头到尾,他都没有安静……

    而他,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,更没有提出叫她去他车厢。

    他喜欢她。

    喜欢她的吻,也喜欢她的身子。

    他把他一辈子能拿得出手的尊重与隐忍,也给了她。

    第二天还在车上。

    徐白和萧珠坐在车厢看书,以及讲一本宋代史。

    不算学习,只是打发时间,徐白讲得也很随意,还会讲一些“野史”,都是她从杂书里看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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