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杀人？”
柳毅嗤鼻一笑，没好气道：“我是来请你救人的，你帮我杀人有什么用？”
“我想让你帮我杀了王文杰，你敢去吗？”
“可以。”
沈达面无表情点了点头，将匕首别在腰间，面无表情从柳毅的身边经过。
柳毅愣了愣，急忙跟了出去。
眼看着沈达直接翻身骑上黑马，一副真要赶往京城去刺杀王文杰的架势。
柳毅急忙拦住他，满脸苦逼道：“大哥，等等，我开玩笑呢！”
“王文杰身为当朝中丞相，身边高手如云，你就是再能打，又怎么可能杀得了他？”
“再说，就算你真的杀了王文杰，还有秦儒和他的众多党羽在，同样会继续迫害我父亲，也没什么意义。”
沈达低头瞥了柳毅一眼，淡淡道：“我没有心情和你开玩笑。”
“你若是有人想让我帮你杀，我便帮你。”
“如果没有的话，那就算了。”
见沈达如此认真，根本没有开玩笑的意思，柳毅不由得有些犯难。
他不想错过沈达欠自己人情的机会，但是一时又确实没有什么人可杀。
当即冥思苦想许久，总算是想出了个办法：“你一时让我想要杀谁，我确实也想不到。”
“不如这样，你不用帮我杀人，只要保护我一次如何？”
“不管是有人来暗杀我也好，有人抓住我想要处死我也好。”
“只要在有人想要谋害我性命的时候，你救下一次我的命，就算是还了我这个人情。”
沈达思忖片刻，微微点了点头：“可以。”
说罢，便直接一挥马鞭，骑着黑马飞速离开，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。
看着沈达远去的身影，柳毅不由面露复杂之色，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“这个沈教头，真是个怪人。”
“和这种怪人打交道，也真是费心劳神啊！”
“虽然他不愿意回京城给我父亲作证，但好歹是算是给了我一张护身符。”
“有沈教头这么一位绝顶高手保护，我在江东之地也就可以更加无所顾忌地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。”
……
柳毅心中暗暗感慨了一阵，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，不由嘴角微微一抽。
“你特么走得倒是潇洒，我怎么办？”
他是被沈达从黄陵县，一路带到这座破庙来。
以他那匹的大黑马日行千里的速度，飞奔足足一炷香的光景，也得有好几十里路。
结果现如今，沈达直接说走就走，把自己的据点都给扔下，想必也不会再回来。
此处偏僻荒凉，前不着村，后不着店，自己一个人流落在这里，该怎么回去？
柳毅一时无可奈何，只得延着方才来时的路，满脸苦逼地走着。
深夜天寒地冻，冷风喧嚣，四周又黑灯瞎火，还时不时传来一声狼嚎。
柳毅走了整整一夜，直到次日天明时分，才终于回到黄陵县。
回到黄陵县，柳毅远远就闻到一股浓郁的粥香。
奔波一夜，饥寒交迫，使得他肚子早就咕咕直叫，忍不住循着粥香，来到县门口的粥棚。
许多难民都已经聚集在这里，成群地捧着碗喝着粥。
在粥棚给难民们分粥的，正是许仲年的孙女许小雯。
柳毅实在饥寒难耐，只得拿了只破碗，走上前排队领粥。
许小雯打了满满一勺粥，到柳毅的碗中。
抬头一看，见来者竟然是柳毅，顿时震惊地瞪大眼睛。
“柳大人，怎……怎么是你啊？”
“小雯姑娘，先别问这些。”柳毅摆了摆手，苦笑道，“等我喝碗粥，再慢慢向你解释。”
当即，柳毅将满满一碗稀粥灌了进去，总算是稍稍定了定神。
许小雯拿着一个杂面馒头递到他面前，关切道：“柳大人，你如果实在饿的话，就把这个吃了吧！”
“多谢。”
柳毅也不和许小雯客气，接过馒头便狠狠咬了一口。
看着柳毅这粗犷的吃相，许小雯不由满脸费解。
“柳大人，你昨夜不是去参加张家的寿宴，怎么变得如此狼狈？”
“这个，说来话长啊！”
柳毅无奈叹了口气，问道：“小雯，你爷爷呢？”
“我爷爷昨天晌午便走了。”
许小雯乖巧地回道：“爷爷说要去南江州，寻找昔日的旧友谢德恩老先生，让他出面为柳大人的父亲作证。”
“许大人竟然说走就走，都不说等等我？真是个急性子啊！”
柳毅纳闷道：“昨夜张府出了大事，张天霸和张双喜兄弟二人都被人刺杀。”
“现如今全县一片大乱，人心惶惶，你爷爷却不在县内坐镇，难道要交给你来负责吗？”
“柳大人，你可不要小看我。”
许小雯拍了拍胸脯，颇为骄傲说道：“我可是从小就跟在爷爷身边，向他老人家学习了十几年呢！”
“审案断案，统筹调度，施粥济民，什么我都能干！”
“只是现如今全县的财富，还在张家的掌握之中，衙门的粮仓实在是捉襟见肘。”
“不然的话，都不用爷爷出手，凭我自己就可以将全县治理得井井有条！”
“真的假的？”柳毅忍俊不禁笑道，“你这丫头，莫不是和我吹牛？”
“大人，小雯姑娘可不是吹牛！”
身旁立刻有难民，开口帮许小雯说话。
“小雯姑娘的本事，可大着呢！”
“别的不说，就拿施粥来说，她分粥向来是最公平的，能让所有人都服气。”
“凭小雯姑娘的本事，绝对能当好一个好县令！”
柳毅点了点头，淡笑道：“既然如此，你爷爷不在的时候，这黄陵县的事务，就都交给你做主负责了。”
“柳大人，你说笑了。”
许小雯自嘲般叹了口气，无奈笑道：“就算爷爷不在，黄陵县也轮不到我做主呀。”
“全县百姓有谁不知道，黄陵县真正的主人，是张家。”
“就算张天霸和张双喜都死了，现在也还有张双喜的小妾赵莺儿，跑出来接管张家。”
“我能做的，也只有拿粮仓里为数不多的粮食出来，给百姓们熬点粥饭了。”
“小雯姑娘，这个你不用担心。”
柳毅神秘笑道：“我有办法说服那赵莺儿，让她将张家这些年贪的银两全部吐出来归还衙门。”
“不过到时候，你可要好好利用这笔银子，让百姓们都过上好日子，让黄陵县变成一番新气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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