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瑶和李梁从医院回来，听到李旺家告诉晚上去程卫东家吃饭，立刻就面色凝重。
原本还很期待的李旺家见状，瞬间收敛笑容，谨慎的问：
“咋了妈，大舅和大舅妈又气你了？”
不怪孩子这么问，毕竟程卫东是有“前科”的人。
程瑶回神笑着摆手，“没有，就是你爸的伤口不能吃发物。”
“没事，我不吃鱼就行了，肯定还得做别的。”李梁边说边拽了她一下。
人家好心请吃饭，又知道他们从外地回来，而且他们也给家里这帮亲戚带了东西，总不能不去。
正说着，院门推开，李栗匆匆从外面进来道：
“咋样啊大哥，伤的重不重？谁捅的啊，捅你的人现在咋样了……”
李栗一着急就“噼里啪啦……”的说个没完，李梁看着妹妹这样，暗自欣慰。
“行了，人不都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嘛，没啥事儿，别大惊小怪的。大伟还在鲁省呢，估计得八月末回来。”
“那没事，他出去是正事儿，我不担心。哥，你去医院、大夫咋说？伤口啥的还行吗？长得好不？”
“都挺好的，放心吧。你咋知道我们今天回来了？”
讲道理俩人回来就到家放了东西，然后便直奔医院。除了当时在家的李旺家，其他三个孩子都不知道他俩回来。
“是素英上我家了，让我晚上带孩子去他家吃饭，说要谢谢我假期对他们家孩子的照顾。”
李栗平常上班就教课，放寒暑假还是教课。只不过假期教的都是自家孩子，捎带手把老程家的几个也都带上。一分钱不花，还有人帮着费心，所以懂事的王素英隔三差五就给送东西。
店里炸的丸子、面鱼、肉枣……
每次也不给太多，就一小盆，够他们母子三人吃就好。程瑶也知道这事儿，对于兄弟媳妇的做法也十分赞同。这次请她过去吃饭，也是情理之中。
“进屋吧，进屋唠会儿，正好我俩从鲁省带回来了高粱饴，你拿回去给俩孩子尝尝。”
李栗没有客气的点点头，挽着嫂子的胳膊进屋。
李旺家看着父亲，小心翼翼走过去问：
“爸，他们捅的哪儿啊？疼不疼？公安叔叔抓他们没有？”
李梁笑着颔首，摸摸他的发顶，突然发现孩子长个儿了。从前那个只认吃、傻淘、傻玩的臭小子，好像几个月不见就变个样儿，难怪都说陪伴孩子就要那么几年，果然不假。
“在家咋样，有没有下河摸鱼？”
李旺家忙不迭摇头，有也得说没有，家里人不让。
“我不去摸鱼，就跟戴荣耀他们在胡同玩。爸，当时他们几个人欺负你？”
“好几个呢，别的地方还有埋伏。我就是大意了才被算计，所以一定不能骄傲，明白吗？”
“嗯，我记住了。”
父子俩经过简短的交流，李梁就进屋休息去了。
当天晚上在程卫东家吃饭，因为有李栗、李梁的缘故，程方想作没有机会，所以就那么地了。可接下来的几天，王素英就过得水深火热。
之前主动要求去快餐店打更的老爷子，突然就说不去住了，非要回家。这也没什么，回家就收拾屋子，反正家里屋子多。可偏偏老爷子容不下丫蛋儿，非要把它送走。
不过就是一条狗，这都容不下，凭什么？
为这儿，程敏和程云没少哭，程洋也没少闹。可老爷子就是不松口，此刻还逼着程卫东表态。
“我不管啊东子，你是要你爹还是要狗！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，你要是把狗留下，我现在立马买张火车票回家去，一天不在这待着。我好好的一个人，来你这边才多久啊，一身的毛病。为了帮你们，我天天住在小吃部，你们就这么对我？你们不孝啊……”
程洋见爷爷又开始念泱泱，小心后退，程敏和程云纷纷上前帮他打掩护，小家伙转身撒腿就跑。
出来以后直奔服装厂，他知道这个时候大姑都在厂子这边办事。
一路狂奔到厂子，问了门卫爷爷就直接往办公室方向跑。
刚准备上楼，就看到下楼的程瑶，小家伙瞬间绷不住了，“哇——”地一声放声痛哭。
他这一哭，把程瑶吓一跳，赶紧从楼上快步跑下来。
“咋了洋洋，出啥事儿了？你闯祸了？”
程洋一听大姑这话，哭的声音就更大了。
本来走廊就空旷，这哭声回荡无穷。
程瑶耐心等了一会儿，见他哭的小声一些，这才又问：
“到底咋了？快和大姑说，别再哭了。”
“……呜呜呜呜……姑，我爷要把丫蛋儿送走，不然他就回家。还说他是因为我们家快餐店才得的高血压。我爸那么孝顺，肯定会把丫蛋儿送走的，咋办啊大姑，我们不想让丫蛋儿走……呜呜呜呜……”
石头放在怀里三年还能焐热，更别说养了那么久的活物。
丫蛋儿和狗蛋儿一样聪明，一直都是程卫东一家的心头宝。下雨、下雪都把它圈在屋里，怕浇着、怕冻着。这程方突然之间要把狗送走，别说孩子们不同意，就是她程瑶也不乐意。
原本准备去生产车间看看的，如今这个情况肯定是不能去了。掏出车钥匙，领着孩子上车离开厂子。
“你爷为啥要送走丫蛋儿？他也不在家住，一条狗还碍着他了？”
程洋用手背擦了擦眼，小脸造的跟花蝴蝶似的。
“我爷要回家睡、不在店里了，我爸妈把屋子都给收拾好了，今天去接我爷。我爷进院就指着丫蛋儿，非要把它送走。我和我两个姐姐都不同意，我爸妈也不同意，然后我爷就急了。说了那些因为快餐部生病的话。大姑，你是知道我爸的，他最孝顺。我爷这么说，他肯定会把丫蛋儿送走的，我……”
“放心，有大姑在呢，丫蛋儿肯定送不走，你爷也得消停。放心吧。”程瑶出声安慰。
当初去住快餐店，也是因为丫蛋儿不得意他。如今他仗着有病跟条狗过不去，也真是够可以的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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