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青心中嘀咕,上前恭敬道:“有什么吩咐?”

    “把府医请过来。给夫人问诊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元青低头退下,赵玄祐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崔夷初,径直起身往书房去了。

    崔夷初没想到赵玄祐就这般离开,可她根本不敢阻拦,亦不敢起身。

    从前在宫中时,她都不曾被贵人罚跪,如今做了世子夫人,倒受了这般屈辱。

    这一切,都怪玉萦那个贱人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,元青重新走近抱厦,见崔夷初还跪着,上前扶她起来。

    “夫人,府医已经到了,请出去诊脉吧。”

    崔夷初抬眼:“世子呢?”

    “爷这会儿在看中书省送来的文书呢,太多了,爷想赶在去衙门当差前看完。”元青对她倒还恭敬。

    崔夷初养尊处优惯了,在抱厦跪了这么一会儿膝盖便受不住了,全靠元青搀扶着出去。

    府医提着药箱等在正堂,却不见赵玄祐的身影。

    他不想见她?

    崔夷初几乎要将银牙咬碎,却只能和着眼泪往肚里吞。

    落座后,她伸出手腕,任由府医搭脉。

    等着府医搭过脉,却只是朝她恭敬作揖,崔夷初一头雾水地看着他:“我这身子如何?”

    元青抢在府医前道:“夫人,可想好搬去哪座院子了吗?”

    流芳馆虽是损失了一座耳房,但要修葺,必然会有工匠进进出出,崔夷初是女眷,当然需要暂时搬走。

    “那我去听雨阁吧。”

    听雨阁离泓晖堂要近一些。

    赵玄祐正在气头上,她得努力向他示好,方能缓和夫妻感情。

    至于其他的事,眼下也无法顾及,只能等回公府的时候再与爹娘商议。

    “夫人忙了一上午也累了,先回听雨阁休息吧,爷说,回头有事再请夫人过来。”

    请她来泓晖堂?

    前几日他可是不管几时回府都要赶去流芳馆的。

    崔夷初绝望地闭了闭眼睛,拖着麻木的双腿,无力地走出了泓晖堂。

    等着崔夷初离开泓晖堂,元青领着府医进了书房。

    赵玄祐放下文书,沉声道:“她的身子如何?”

    府医面露为难,迟迟没有开口。

    “若你看不好,我便换一人来看。”赵玄祐的语气冷得没有一丝温度。

    “世子息怒,”府医连忙朝他拱手,叹了口气,“夫人的脉象虚浮无力,看起来阴阳失调,体内阴寒之邪偏剩,恐怕……”

    “难以有孕?”

    听到赵玄祐把这四个字说出来,府医暗自松了口气,“老夫不擅长妇科,只懂一些寻常的调理药方,恐怕对夫人没有大用。”

    “无妨。”赵玄祐叫府医过来,为的是解答心中的疑惑,“依你之见,她是先天不足,还是后来得的什么病?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府医斟酌了片刻,确实不敢妄下定论,“夫人亏损严重,是先天还是后天老夫说不好,若有妇科圣手,或许能辨别得出。”

    靖远侯府是武将世家,府医在侯府侍奉多年,一直给老侯爷看伤病,的确不擅长妇科。

    赵玄祐没有过多逼迫,又问道:“去瞧瞧玉萦再走吧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府医躬身退下。

    元青看着赵玄祐的脸色,摸不准他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若是夫人不能生儿育女,世子应该难过才对,怎么在抱厦里让夫人跪下呢?

    夫人在为不能孕育子嗣而请罪?

    但元青隐隐觉得,夫人向世子下跪这事跟玉萦有关,不敢贸然相劝。

    静默了许久,元青道:“夫人说,流芳馆修葺期间会暂居听雨阁。”

    赵玄祐不置可否。

    想了想,元青又道:“这回玉萦在众目睽睽之下中了毒,宋管家想问爷该如何处置?是他那边彻查,还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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