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为什么黑沙地会发生尸变了,原来是建墓的人别有用心!”舅舅像一休哥似的盘腿思考,似乎像是明白了什么,眼神一亮。
我凑上前去,就看到舅舅指着山崖左右对我说道:“你看,左方青龙砂向内弯曲而头倒转,右边白虎砂向内弯曲而头朝外,这是‘青龙蜿蜒,白虎顺俯’,照理说是一个难得的风水宝地。”
“但建墓之人偏偏反其道而行,从侧面的悬崖壁上打洞来建墓穴,使的整个地势翻转过来,龙踞谓之嫉主,虎蹲谓之拒尸,这就变成了一个大凶葬,名为‘偃月卧尸,剑戟牙刀’!”
好吧,我承认我听不懂,但也大体上明白了舅舅话中的意思。
“建墓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舅舅摇摇头道:“这也是我最奇怪的地方,你还记得妤姬墓里的壁画吗?”
“记得,壁画上说姒武将军拼死救了越王勾践,后来勾践回到越国后,为姒武将军完成了这座鸳鸯冢。”我对妤姬墓里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。
“没错,既然这座墓是越王勾践为姒武将军修建的,那为什么要把吉地修成凶坟呢?”舅舅若有所思地喃喃道。
“难道是越王勾践故意这么做的?”我感觉脊背有些发寒,胸口像揣着一只兔子似的,怦怦直跳,“舅舅,我们现在怎么办?”
“老规矩,投石问路!”舅舅递给我一双桃木箸。
“桃木箸?这不是订约立契用的吗?”我接过桃木箸,疑惑地问道。
舅舅轻轻一笑:“这你就不知道了,锁棺师接受的委托并不全是孤魂野鬼自己找上门,古时候的锁棺师大多都是行云野鹤,游走四方,遇到凶坟的时候就会用桃木箸询问墓主,是否需要帮助,如果墓主同意,即达成此次交易!”
锁棺师真不愧是阴阳两道通吃的商人,这种盈利模式还真是前所未闻,比现在新零售元宇宙什么的牛叉多了。
“还记得我之前是怎么做的吗?你做一次试试看。”舅舅对我说道。
“好!”我闭着眼回忆了一下舅舅是如何订约立契的,然后学着他的样子依样画葫芦,将桃木箸置于手掌心,双手合十。
“魂兮归来,天地四方;虚影形遁,乃命吾召;契约已定,生死有命;取君钱财,替汝消灾!”
舅舅先念了一遍,接着让我闭上双眼,掌心合十,只觉得忽然心神明朗,一字一句将这段话重复了一遍。
念咒以后,我把桃木箸浅插在山崖边的黑土块上,两箸之间相隔一寸距离,然后向后退了三步。
我屏息凝神,大概停顿了三个呼吸,桃木箸突然剧烈的摇晃了一下,接着就听见一声清脆的“咔嚓”声,两根桃木箸同时倒下,其中一根桃木箸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拦腰截断。
我和舅舅凑上前一看,只见两截断开的桃木箸,其中一段和另一根桃木箸相交,而另外半截却是离的远远的。
“卧靠,这是什么情况?要服务但是不想给钱啊!”
“天泽覆!”舅舅却是瞪大了眼睛。
原来锁棺师的桃木箸还兼有算卦的用处,而舅舅口中的“天泽覆”是伏羲六十四卦的第二卦。
意为:如覆虎尾,险中求生。
我再次往悬崖下看了一眼,墓穴的洞口在近乎垂直的悬崖绝壁上,四周怪石狰狞,而洞穴四周还流动着一层朦胧的灰雾。
一眼看去,就知道这是个凶地,贸贸然进去一定是有去无回。
舅舅脸上的神情无比严肃,显然是对这飞沙地下的神秘越国古墓也有几分顾忌。然而不仅是他,就连我们带着的几只猫也显得特别安静,似乎有所预感。
“舅舅,这种情况进还是不进?”我看着桃木箸摆出的奇怪造型,心里有点打退堂鼓。
只见他伸了个懒腰,竟然趴在地上做起了单手俯卧撑。
这都什么时候了?还有心思做健身。
我百无聊赖的看着舅舅左右手各做完五十个俯卧撑,终于见他起身来,活动了一下手部关节,脸上又浮现出他一贯不羁的笑容:“这世上只有锁棺师不想进的墓,还没有锁棺师不敢进的墓!小鬼头,该让你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锁棺师了!”
舅舅表情变得认真起来。
难不成之前都是在带我玩吗?舅舅果然是属内裤的,真够装……。
毛球趴在一旁睡大觉,舅舅走过去用脚尖戳了戳它的屁股,把它从睡梦中弄醒。毛球“龇”的一下正准备发脾气,结果被舅舅瞪了一眼,立刻摆出一副乖小喵的模样。
“将军!毛球!准备干活了!”舅舅露出一口皓齿。
我们将攀岩用的绳索固定好,戴上防毒面具,检查好随身携带的装备,舅舅背着用黑布裹着的白玉尺,而我则背着那柄青铜古剑。
汤圆钻进我的怀中,将军和毛球跳上舅舅的肩膀,只有猫谛只能在风中继续做着望风的工作。
锁好安全扣之后,我们脚踩在坚硬的焦黑岩块上,在呼啸不停的阴风中缓缓往下攀,越是靠近那个洞穴,凛冽的阴风就越是强劲,也越是阴森冰冷。
而这漫山遍野的阴风源头,似乎就是那个古洞。
古洞外生着许多藤蔓杂草,不细看其实很难发现这个洞穴。
我们攀到古洞旁,周围的光线似乎也逐渐黯淡下来,都被氤氲的灰雾给遮挡住了,更加显得这个古洞阴冷幽深。
我伸手将覆盖住洞口的植被扯开,顿时就是一股钻心寒风冲出来,要不是舅舅眼疾手快抓住我,我就得吊在半空荡秋千了。
“小心些。”舅舅提醒了我一句。
进到洞口以后,我打着手电四处张望,发现洞口虽然不大,但里面漆黑一片,看去给人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,一阵阵阴风吹在身上,浑身都爬起了鸡皮疙瘩。
“洞里也许会隐藏着机关陷阱,你千万不要碰洞里的任何东西。”舅舅走在前头小声道。
“嗯。”我点点头,擦了擦手心的冷汗,紧随其后。
我们往前走了一段距离,我忽然觉得脚下一沉,像是踩到了什么粘稠的东西。我打起手电一看,原来脚下踩着的是一层厚厚的鸟粪。
“卧靠,这陷阱也太恶毒了吧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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