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行的，我连你办公桌在哪儿都不知道。”余理说。
“别担心，我找人带你。”晚晴捂着肚子弯腰曲背移到书桌前，“晚星，你会用电脑吗？”她指着自己的苹果笔记本电脑。
“高中时学过一点，后来网吧用过。”
“那对付这次够了。”晚晴疼得呲牙咧嘴，“这个按钮是开机，你就不要碰它了，电脑开着的。这是桌面，”晚晴滑一下鼠标，“我把这个ppt拖到右上角，你看，醒目吧？”
余理认真看着，点头。
“双击图标打开。”晚晴说。
映入眼帘的是各种颜色的面料布满整个页边，封面标题是《弓也商务女装25q2设计理念阐述》。晚晴退出，让余理重新操作了一遍，不难，然后就是一页一页的主题分解。“晚星，这个会议是——很重要的”，晚晴汗流浃背，捂着肚子艰难地说，“是全国各地的经销商老大们，过来看明年的采买方向，我的部分是开场第二个，这次整盘设计都是我带我的小组做的，我不能假手于人，设计总监一直不看好我———”
余理担心地问，“我们先去医院好不好？”
晚晴说，“我自己的身体我有把握。”
“可我不知道讲什么啊？”余理忐忑，现在就开始紧张。
“我给你看。”晚晴退出全屏模式，备注栏里，是她的讲解稿。
“衣服在张姨那里，昨晚让她熨，你直接穿。人很多，你在舞台上，没人会发现你不是我。工作证在这个包里，你直接背走。”
张姨敲门进来，手里拎着套装，还说，“晴晴，得醒醒了。”一看，两人都在书桌前，一站一坐，坐着的捂着肚子表情痛苦，“晴晴，你是不是胃病犯了？”
“是，张姨，你开车带我去医院吧，”晚晴又对余理说，“交给你了，晚星，加油——带着电脑！”
余理简单化了妆，换了藏青色的套装，阔腿裤很长，她找了双高跟鞋，背了黑色的羊皮包，菱格的皮质摸起来手感很好，链条上有一个金色的小球，拿了电脑，出门。计划按晚晴给的地址打个出租车——找何方报销，想到这不禁笑出来。
不曾想，何方的黑色奔驰停在外面，它从后视镜看见她，从车窗招手示意她过去。
余理上车，何方笑，“这一般人真分不出来。”
余理奇怪，“你怎么在？”
“晚晴一早打电话给我了，让我在公司门口接你进去，我直接来了，刚到时碰见晚晴和张姨去医院，知道你还在收拾，就等了一会儿。”
何家的公司是位于cbd的一幢高层办公楼，高企的玻璃幕墙，蓝天白云的投影映衬着顶部龙飞凤舞的“弓也”二字，赶上上班时间，大门和台阶满是匆忙行走的人。
何方把车停好，两人乘梯而上，何方问，是不是有点紧张，余理点头，“紧张的要命。”
“是订货会，会场很大，你要在前面去先讲这一批产品的设计想法是什么。”何方说，“紧张非常正常，我也会紧张，想象你就是晚晴，或者想像你是在一个你最放松舒适的地方。不要去看台下的人，照着讲述稿念——”
电梯上来其他人，何方不能再说，“何总好，晴总好。”有人打招呼，何方点头。
在会场进门时，余理看到了大川，他穿了一身黑色的保安制服，检查入场人员的证件，她不由地紧张起来，结果，她跟着何方进去时，大川没有认出她，也只是说，“何总好，晴总好。”
何方对他说，“理了发精神多了。”大川憨厚地笑，说，“对，何总昨天说完我，我马上去理发了。”
到了会场，何方把她带到后台，找到了晚晴的助理唐甜，说他先处理点事情，马上回来。唐甜说，“晴总，把u盘给我，昨天你说要改稿子，我得去把你报告更新了。”
u盘？余理想，什么是u盘，哪有u盘。
就假装淡定地说，“没有u盘，我存电脑里了。”就把电脑拿出来给唐甜。唐甜说，“一看你就是熬夜用脑过度了，这不是在这儿嘛。”说着从电脑旁边拔出个东西拿着从后台出去了。
余理从后台望向舞台，望向观众席，不由地心脏狂跳，手心出汗，身体微颤。她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舞台，可比来小镇的下乡演出舞台气派得多。三面led呈品字摆放，试音员在台上说着12344321，各式各样的灯从各个角度打着，斑斓的光圈在舞台上绕来绕去，几组摄像机架在不同的位置，像炮筒一样对着舞台中心，已经有人陆续到场。
余理后悔了，“早知道是这种规模，我说什么都不会来的，这那是演戏，这是找死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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