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言让陈知新参与任务，不外乎两点原因。
首先没有陈知新的配合，陆言的计划比较难进行，就算是换一条路去走，但难免会有破绽。
唯有陈知新亲自配合，方能天衣无缝。
其次则是盛怀安乃关键所在不假，陈知新一样是需要解决的问题，所以让其参与就可以同时解决这两个问题，算是一举两得。
好在陆言凭借自己的口舌让陈知新同意配合，不然计划进展起来会很受阻。
但这一切都在陆言的计划之内，他和陈知新也打交道这么多年，对方是什么性格他很清楚。
所以从一开始他就算准了，陈知新最后的决定，因此对方答应的那一刻，陆言压根就没有多少喜悦。
意料之中罢了。
所有一切都还在计划之内，陆言并没有因为一次机场失利就一蹶不振，依然韧性十足。
且他对自己的判断很有自信，他至始至终都觉得池砚舟有问题，甚至亲自用刑审讯过一次。
但可惜的是那一次没有结果，反满抗日分子去而复返，反倒是警员行动出现失误，好在对方并未察觉。
那一次的事情，却让池砚舟的身份变得清白。
那是重要的转折点，也是陆言和池砚舟恩怨的由来，此番仔细回忆陆言确实没有找到疑点。
事情是可以合理解释的。
解释自是没有问题，却一样能找到理由，对方想要保全池砚舟行吗？
可以！
导致此刻陆言对自己的怀疑充满信心，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撕开池砚舟的面具，好好看看他究竟是人是鬼。
……
……
石当的调查工作枯燥无味，尤其是王昱临这里磨洋工的情况下，就使得他无所事事。
走在路上也不会仔细观察，那自然是难有发现。
可就算是真的有所发现，王昱临相信自己也不可能声张，他早就有所不同。
于是闲来无事的王昱临找了一个茶摊，准备在这里喝杯茶，若是警务系主任问起来，他就说找个地方观察一下，这在调查工作中是常用的手法。
再者说喝茶还是自己掏钱，也没有说用警务系内的经费，这还有错不成？
路边茶摊自然是没有什么口感可讲，好在水够热。
沸水在炉火上咕嘟不停，王昱临端起茶杯饮上一口。
与此同时又走来两人，坐在隔壁桌不远处低声交谈。
“你帮他看祖坟风水，收了多少钱？”
“就是按照之前说好的价钱。”
“那收入可以。”
“我原本还说动迁祖坟的事情也可以交给我，我认识一些人专门负责这件事情，但对方没有同意。”
“莫非是打算找别人做？”
“你说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，找人还不如交给我们方便，我看他可能一时半会不想动土。”
“他不是专门为了这件事情回来的？”
“可能觉得花费太大吧。”
听到两人的交谈王昱临觉得不好评价，毕竟虽说现在都是宣扬科学，但难免还是有些人会相信这些。
“我看他也不是很富裕的样子，不然也不会想着来改改风水，可能就是时运不济才有这样的想法，你说会不会是因为花费太多，让他望而却步？”
“我也后悔说的有些过，原本想着好不容易开张一次多弄点，谁知道弄巧成拙。”看风水的也是有些懊悔。
“无妨，我这几日见他再和他说说。”
“这件事情有劳你，事后不会少了你的好处。”
“那就行。”
一听就是给人介绍活的，王昱临也见过不少。
交谈结束两人就起身打算离开，看风水的人临别前说道：“屠博这个名字我说他煞气太大，你到时候也顺着这个方向说，看能不能让他松口。”
“好。”
等到看风水的人离开后，大娘也是朝着家中走去。
王昱临坐在茶摊上却有些诧异。
屠博？
他居然在这里听到了屠博的名字！
屠博怎么会在这里？
难不成是陈知新将任务交给警务系，陆言这里暗中派屠博过来打探情况吧？
不合理。
从对方交谈的话语之中可以听出来，这个屠博已经来石当有一段时间，不是今日刚到的。
肯定不会是陆言安排来打探情况的。
可能两个屠博压根就不是一个人。
但王昱临又想起来，自己在警察署内确实很久没有见过屠博，这难道是巧合吗？
鬼使神差之下王昱临也起身结账，跟着方才的大娘一同离开，走过几条街道看到对方进入自己家中。
王昱临就开始在附近转悠起来，好像是想要在这里负责调查一样，基本上没有离开这片区域。
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后，王昱临看到有一人从一处房屋内出来，他急忙躲在墙后。
真的是屠博！
王昱临看的很清楚，那人就是屠博不假，在警察署低头不见抬头见，他怎么可能认错。
现在不敢让对方看到自己，王昱临默默退开。
屠博是出来吃饭的，进入了一家饭馆内，王昱临没有多做观察，默默离开这片区域。
他知道自己想要盯着屠博，很容易被对方发现。
毕竟屠博这几年是在警务系工作，各项能力的提升是非常明显的，王昱临则是在警务系，他不觉得自己能技高一筹。
所以跟着对方没有任何意义，不如先让自己躲在暗处。
离开之后王昱临心中开始思索起来，屠博怎么会在石当。
回忆方才听到的话语，说是为了祖坟的风水，王昱临觉得这听起来就不合理。
首先屠博是石当的人他知道，可对方压根就很少回来，逢年过节都不回来，顶多每年来祭拜一次。
可多数情况下也是他家中长辈前来祭拜，屠博倒不会如此热衷。
现在竟然为了这件事情，在石当住了好多天？
陆言遭遇了机场的事情之后，特务系现在也是高压环境，你屠博何德何能请假这么久？
工作不想要了吗？
所以在王昱临看来，这本身就不合理。
再联想方才听到的对话，那人说屠博觉得费用太大，一时半会不想动工。
这是费用的问题吗？
屠博在冰城这些年，肯定也不是如此拮据的人，警察署特务系警员，倒也不至于花不起这个钱。
这个费用多只是相对而言，比起警员的薪水，肯定不会高的离谱。
再者都已经牵扯到了祖坟风水的问题，肯定也是想要尽快解决，且屠博也是要回去警察署上班的。
怎么可能一拖再拖。
所以根据这些情况分析，王昱临觉得屠博来石当应该是受到陆言的指使，不然不可能如此轻易的从警察署离开，多日不见人影。
那么陆言为什么要安排屠博来石当？
王昱临第一反应就是情报工作。
毕竟这是特务系的分内之事，除此之外他真的不明白还有别的什么事情，值得陆言安排屠博来此。
而且他们所负责的事情，和陈知新今日交代的事情，肯定不是同一件。
毕竟陈知新要的是调查，需要警员很多，才可能获得进展。
但陆言呢？
就安排了屠博一个人。
情况显而易见。
原本以前若是发现这种事情，王昱临只会装作没有看到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。
这是他之前的为人处世原则，甚至早年还一直灌输给池砚舟。
但时至今日王昱临承认自己的内心确实有变化，很难无动于衷。
今日若是没有发现，屠博在石当这里暗中有调查工作也就罢了，可是既然发现了，王昱临很难装作若无其事。
因为他的内心一直很压抑，甚至是扭曲。
他时常都不知道自己在警察署究竟是做什么？
很多次的扪心自问都让其异常痛苦，但换来的永远不是答案，而是无止尽的煎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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